第四卷 女朋友

shangruibin

她叫马丽，是我的女朋友，一位聪明善良耐看的女孩子，她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皮肤不算白，胖乎乎的很惹人喜爱。
我俩的相遇很有一段故事。记得高三复读那年她从其他学校转学过来的，我们前后桌。她穿着朴素，不爱说话，齐肩的短发夹杂一些白发，是那样的普通和不起眼。我俩一开始接触是她拿纸条问我一些老师讲课她没有听懂的地方，后来慢慢内容变了有些聊天的内容。几个月后，她同桌转学走了，我同桌当兵走了，为了探讨问题方便我俩就做了同桌。高中时的男女对彼此好奇，我俩也不例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孩靠的这么近朝夕相处的我，忽然感觉世界明亮了许多。
故乡的秋后凉风习习，阴郁的天空飘起了雨夹雪。由于第一年的高考失利，我总感觉在村里抬不起头，所以自己找任何借口能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已经有一个来月没回家了，身上的衣服单薄很冷，但是比起邻里亲戚异样的目光，身体的寒冷不算什么。记得某个周末，我的同桌说要回去，说实话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舍。等她从家里回来，给我带了一些好吃的，她把他弟弟一件棉绒校服给我拿来了让我试着穿上，当时外面刺骨寒冷的风雨怎么也挡不住一股暖流淌遍我的全身，自此以后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爱情的种子。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叫“日久生情”，我俩的相遇、相知、相恋就是最好的例证。从最初的拉手到拥抱、亲吻，我们已经陷入彼此的温情里无法自拔。
2004年情人节，我买好红蜡烛，安排人在院子里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并在心形里面摆了英文“I  love  you”。用手绢蒙上她的双眼，我牵着心爱的女孩温暖的手，走进精心布置的院落。站在那里，当我帮她拿开手绢，我捧上省吃俭用买的一朵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我看到了她双眼明亮的泪花，我俩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的双唇吻上她温润的红唇。
2004年7月，天气闷热，这个夏天我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凭直觉比上一年成绩能好点，但是不会太理想。我也下定决心，无论考的咋样，我都要选择一所大学走，再也不要过复读痛苦的学习生活，打定主意后心里反而轻松许多。
高考结束，我俩骑着二八自行车拖着行李被褥相伴而行，那天虽然乌云密布，但是我的世界是晴朗的。她说想去我家看看，我就答应了。可是，到了我们村口我就有点犹豫了，因为我家里实在太穷和破旧了，我怕她去了以后会不理我，因为之前有几个其他同学到我家玩过，他们一旦来过后就和我疏远了，从那以后我的自卑感增强，为了自尊心不再受到伤害，我几乎没再带任何同学去我家。我就说：“马丽，我想了想，哪有女孩儿先去男孩儿家的。这样吧，你先回去，现在不是阴雨天吗，我听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会连续下雨，等天晴后那天我去你家。”她不明白我的心思，虽然有点不乐意，也不得不掉头悻悻的离去。
热恋中的男女一旦分开是会朝思暮想的。在家里我打听了马丽他们村大致离我们村40来里地，心里在盘算要是骑自行车去太慢了，我就想到了姐夫的摩托车，对，我一定要骑着摩托车找她去，那样可以尽快见到她。天天看一下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日夜盼着该死的天空早日放晴。
终于等到了这天，天气预报说明天就放晴了，激动的我一夜未眠。等第二天天亮后真是晴天，和父母打声招呼，就步行五里地去姐姐家。到姐姐家，我让姐夫把家里的125型大摩托推到公路上，简单告诉我怎么启动，怎么挂挡，怎么踩刹车等。我就跟姐夫说回家吧，我自己骑两天，一加油门就疾驰在乡间柏油路上，当时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呼呼的热风伴随着摩托车的声响与我擦肩而过。当进入我们村狭窄的巷道后，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技术那是相当差，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墙上，后来想想都后怕，为自己的胆大不考虑后果而后悔过，为自己的幸运而暗感庆幸。若是当时路上车辆多点，村里巷道里迎面过来车辆或行人，估计就得出事儿，难免会出现伤亡。当我驾驶着摩托回到家里的时候，俺爹俺娘正在房上干活，俺娘问：“儿子，你啥时候学会骑摩托的？”，我怕父母担心就回答：“我早就学会了啊。”。他们也就没有多过问，继续低头干手里的活。
昨夜由于激动一宿未眠，天蒙蒙亮我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就在镜子前面试穿衣服，找了一件洗的比较干净穿起来比较利落帅气的上衣，拿梳子理了理我那由于营养不良有点发黄的四六分头发。吃完早饭，跟爹娘说明缘由就骑上摩托一溜烟儿飞驰。在经过一过水路面时，由于连续下雨，洪水将柏油路面冲开一个豁口。我当时并不知道，看水并不深也不急，我就加加油门冲了过去，水花溅起河水向车两边让路，在经过豁口时，由于车速快，车轮一顶豁口的边缘，我就随着车飞起近两米然后落下飞驰而去，只听后面河边在洗衣服的妇女喊道：“这哪个村的小伙子，这也太傻了，要是摩托摔了至少不就摔残废了啊！”。我听到耳朵里，心里也是有点后怕，但是思念女友的心马上又将我的大脑填满。
女友的家跟我家不在一道山川，我得顺着公路往东走7里多地，再往西南方向进入去她家的那道山川。我驾驶着摩托车在两侧山峦和村舍间穿行，蓝蓝的天空有洁白的云彩相伴，巍峨绵延的太行山起伏不断，路两侧山坡上的茂密绿树葱葱成荫，偶尔飞起的鸟儿唱着婉转的歌声。我就一路打听来到了女友村庄的入口，在入口处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在地里干活，我下车问：“叔叔，我问下再往里去是不是马庄啊？”，“是，你找谁？”，“我找马丽”，哪位中年男人站起来上下打量我一番，手指着路上一个往回走的中年妇女说：“你往前面走，那个往村里走的妇女就是马丽她娘。”我心里想着：“那都可能是我未来的丈母娘，我一会儿说话可得小心点”。追上她后，一顿寒暄后，她说：“刚才跟你说话哪位就是马丽她爹”。啊，咋这么巧合，来女友村见到的头两个人竟是她爹娘。
吃过午饭，马丽她爹娘就又下地里干活去了。我就跟她说：“咱俩骑车出去玩啊？”她微笑着点点头，“我昨天刚学会骑，你敢坐吗？”“你敢骑，我就敢坐”。她坐到我的车后座，摩托车摇摇晃晃的起步向前行驶了，在过了村口一座桥路过一个弯道时，由于积水路滑，一不小心两个人就摔进泥水里，我俩就到桥下河水里清洗身上的泥土。由于正值盛夏，全身湿透的衣服在外面太阳、热风、体热的共同作用下，没过多长时间就干了，我俩相视而笑。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心里那叫一个紧张。马丽的成绩比我整整多了70分，我看到这个结果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时都是人家向我请教解题，到关键时刻我怎么掉链子，一种高考落榜情场马上也要失败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当我在学校门口看到马丽时，我把头扭到一旁想躲避尽早的离开，想避免面对女友时的难堪。再说高考差距那么大，她肯定能上一个比我好很多倍的学校，而我根本就不可能再配上她。“同桌，你干嘛去？”我听到了她那好听的声音。“没事，我打算回家”我都不好意思去瞅她。她上前几步拉住我的手就往僻静的地方走，我想挣脱但是又不舍就跟着过去了。“你是不是觉得高考成绩不理想，配不上我要逃避，要和我分手？”我鼓起勇气盯住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同桌，你给我好好听着。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你的家和成绩，只要你不放弃，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我何德何能让同桌的你对我一往情深，我情不自禁的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很怕一松手她就离我远去，马丽你又把我深深的感动。
    这次我决定带马丽去我家，既然她不嫌弃高考失利的我，那带她去我家是我对她最后一次考验。有好多同学朋友没有经得住我家里穷酸的考验，注定成为我人生中的匆匆过客。马丽既然说看中的是我这个人，那她也就不该嫌弃我家里，我心里这样想着。
我们家是那种石头垒地基，土坯围成屋的墙，木材当作椽子与大梁的筒子房，院子敞开没有大门和围墙。院子西侧一个屋，中间用间墙分开，是我家和三叔家的房子，各带一个锅灶间；北侧是一个屋带一个锅灶间，是我大伯家的房子。也就是说我自家就有三间房外带一个锅灶间，大伯和三叔都已搬出去住了。家里墙根不整齐的摆着各种农具，院子里一眼水井，上面的斑驳生锈的压水机提示着已经有了些年月，房檐与土坯接触的地方被雨水冲刷的沟沟壑壑，各屋装满了地里打回来的粮食，有用大瓮装的，有用编织袋装的，我家屋里北墙上和锅灶间一侧各有一个拿窗户纸糊的窗户。人一进屋眼前一黑，得过会才能适应屋里的光线，屋里中间留一条供人通过的过道，几个用木板做的简易小凳子停放在屋子角落。
马丽进我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快，相反她帮我妈忙前忙后收拾屋子和择菜洗菜做饭。等送走她，我妈跟我说：“儿子，你要把这个媳妇娶到家，我和你爸就有命了。”
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我被“承德石油高等专科学校”材料及控制工程专业录取，当时报志愿是冲着这个学校和专业的就业率去的。马丽听从父母的意见，上了一所位于秦皇岛的师范学校。我们两个都是专科，我是三年制，她是两年制。上学期间，我在大二那年十月一假期去秦皇岛看过她，其他都是我俩书信来往和电话沟通。当时我们学校有个电话亭，我靠打工挣来的钱给她打电话，有时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没有话说的时候，就拿本小说读，为了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记得我自己买了小灵通，有两次用那种所谓可以欠费的黑卡，钻到被窝里一打就是一宿。
她读完自己的那两年学，第三年就去我们学校陪我。当时我的工作已签完协议，她来了先在外面打工。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在了一起，为了支付租房和买菜的费用，我也在打工，在我们学校摆摊卖过电子产品，去大街上和各楼区家家户户发过传单，去粮油店当送货工等。
毕业后我来到东北大庆，离老家三千多里地。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没有买到坐票，买了站票站了二十多个小时来找我。她在大庆一个打字社找了份工作，哪里管吃住，我在作业处吃住，只有每个周六、周日我能去她工作的地方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