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姐：王石们弱爆了，央企里藏着真正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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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前，王石通过倒卖玉米，赚到第一桶金，他用这笔钱创办了万科。几天前，内蒙古一农民无证收购和贩卖玉米，被抓起来判了刑。而王石，距离失去他一手缔造的万科，大概也不远了。

　　这个简单而荒谬的事实只说明一个道理，在这个国度，利益是有界限的。有些区域属于私，有些区域属于公，还有一些区域属于权。你想雨露均沾？没门。你若敢过界，你就可能被消灭。

　　王石所代表的万科管理层，被宝能、华润炮轰，被公众质疑较多的地方，在于自私，换个专业的说法叫“内部人控制”：王石常年不参与公司事务却照样拿顶薪，管理层主导的万科合伙人计划不断增持万科股票，而王石的小女朋友田小姐也在和万科说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带游走……

　　但作为央企的华润，又有什么资格指控万科管理层的自私？作为全民所有的央企，何时真正属于过它的大股东——人民？央企恰是“内部人控制”最严重的地方。在傅育宁空降华润前，华润的高管们几乎被一锅端，这些狼狈退场的央企高管们又岂是“内部人控制”一词可以宽容的。他们不需要倒卖玉米，他们只需要干涉他人倒卖玉米，并在这种不对等的竞争中如鱼得水，沾沾自喜。

　　最近，央企的房地产业务都在整合，但都不太顺利，归根到底牵涉太多人事的斗争。招商局内部整合，中海和中信也搞上了，保利要吞下中航地产。今天拆姐要拆一拆保利。然后你会发现，央企中的私心，比万科多一万倍。

　　一

　　2010年6月，掌舵保利地产18年的李彬海隐退，女掌门宋广菊接班。

　　在保利地产内部，李彬海的地位大概也如万科中的王石，退休之后，余威犹存。据说他退休之后经常踱步到公司，下属见了，也要立正致意，声音提高八度，问“老板好”。保利有军方背景，这似乎也不稀奇。

　　但李彬海并未真正隐退，而是投身私募，联合保利地产、中信证券成立天津信保基金，李彬海出任董事长，同时，李彬海以及岳勇坚、邓晓川等前保利高层，以及周芊等中信证券高层，在基金管理公司中持有股权。

　　信保基金迅速崛起，它的捷径是，专门掺和保利的房地产生意。信保基金联合一些信托公司、银行、资管公司和一些民间资本，与保利项目搞股权合作，分享房地产开发的收益。背靠保利，信保基金一下子就做到了超过400亿的管理资产规模，它的身影闪现于全国近四分之一的保利项目。

　　最要命的是，这一切悄无声息——这些项目层面股权上的合作或交易，虽然总的体量无比巨大，但钻了上市公司规则的漏洞，是不需要披露的。

　　这相当于，在上市公司保利地产的背后，还有一个影子保利。这个影子，由一众保利前高层操控，如影随形，如蛆附骨。而保利还不断向外界强调，我们的交易公正独立，不涉及关联交易。

　　但私募终究是姓私的，上市公司是姓公的，两者的媾和是有规则严格限定的。保利背后的这个影子，到底是为上市公司服务？还是为它背后的私募投资人服务？抑或是代表李彬海等一帮所谓的基金管理人的利益呢？

　　试想一下，王石离开万科后，通过私人关系拉来一帮合伙人，专门做万科项目层面的小股东。万科每赚一块钱，都要分王石四毛。作为万科上市公司的小股东，你会同意？

　　但遗憾的是，保利永远不是万科，保利的股东也比不了万科的股东。在一个班级里，万科是受人瞩目的优等生，在羡慕嫉妒恨之下，它面临着外人更加挑剔的目光。

　　二

　　信保基金的确给保利地产带来了不少好处。在房地产公司普遍缺钱的情况下，它能很好地解决项目的融资问题，让保利在土地市场频频得利。它的确让李彬海等一帮原高层继续发挥余热，实现着个人价值。它也的确给中信证券、东方资产等投资人带来了不菲的收益。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又是什么呢？对了，一种在私心作祟下的刻意低调，一种对上市公司小股东以及公众知情权的不尊重，让拆姐十分介意。

　　中信证券参与信保基金投资的是通过旗下的金石投资，这是中信证券的直投业务平台。去年，中信证券一帮高层以及金石投资高层，还曾因为操纵股市被带走调查。和操纵股市相比，房地产市场同样是威力巨大的利润机器。关于中信证券在房地产的布局，拆姐以后慢慢拆。

　　拆姐曾跟保利内部的朋友有过交流，对方为信保基金辩解说，老董事长（指李彬海）在保利几十年，劳苦功高，退休之后只有几千块的工资，其实挺苦的。拆姐有点哭笑不得。要知道，李彬海在保利可是持有过不少股票的，后来套现之后，再怎么样也够实现财务自由，根本不用担心养老金问题。

　　况且，李彬海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地产生意。成都东北角的千亩大盘保利狮子湖项目，就是李彬海儿子的公司和保利合作开发的。此外，在广州、湛江等地还有不少的项目。这些公司和项目都属于自家私产了，还不够么？

　　自私的基因一旦种下，便无休无止，这是人性。2009年，李彬海儿子的马甲公司在长春试图拿地，当时，包括宋广菊在内的一帮保利高层管理者也在这家马甲公司中，以至于让外界误以为是保利要拿这块地。当然，高管私人公司和上市公司之间具体有着怎样的勾连，很难考证。但这构成了保利地产——这样一家有瑕疵的上市公司的侧面。

　　如今，在尝到信保基金的甜头之后，保利又成立了保利资本。玩法也很类似，股东里有中金等外部机构，此外，吴海晖、谭胜等一帮保利高层管理人员在保利资本中也持有股权，但其背后代表谁的利益，却很难说。

　　宋广菊曾说，将通过信保基金、保利资本、养老基金、并购基金等并驾齐驱的发展模式，实现对更多外部资源的撬动。她的确在这样做，我们看到，保利甚至投资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滴滴。

　　三

　　中国不乏这样一拨人，他们西装革履，油光满面，谈吐优雅，信誓旦旦……这群有着高学历和辉煌从业履历的基金管理人，私募从业者，游走在陆家嘴，金融街，各类论坛会场，各种沙龙酒会，各类机构和大佬中间，立志要做出中国的黑石、凯雷、KKR、铁狮门……但到头来发现，真正能做成的，还是像保利信保这样本土而野蛮的玩法。

　　这片土壤中，可能不太适合太理想主义的东西，情怀也并不值几个钱。就像万科，那帮光鲜的职业经理人，终将面对堪忧的命运。最令人伤心者，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尤其是作为优等生而被淘汰。

　　李彬海们在闷声发大财，王石们在聚光灯下挣扎。在清科的榜单中，信保基金已经连续多年占据地产私募基金的第一名了。四五年间就做到四五百亿的规模，这是一个奇迹。一个中国式的奇迹。完成原始积累之后，信保基金甚至不再依赖保利，开始独自去寻找猎物。

　　私募是一个局，李彬海只是一个做局者，真正在里面玩耍的其实是一帮财大气粗的金融机构。他们在保利上市公司之外，另外开辟了一条依托于保利项目的隐蔽而安全的攫利渠道。基金管理人只是顺便揩一层油，便够吃几辈子了。

　　这就像宝能之于万科，姚振华只是一个走在台面的冲锋者，真正厉害的还是给他提供子弹的那些神仙。如果万科被宝能拿下，我可以很明确地预感到万科的沉沦。那些给宝能提供子弹的人，才不会顾及万科小股东的利益。他们最需要的是回报。在中国，一家公司要走向堕落，实在是太容易了。

　　至于华润，当它指责万科“内部人控制”的时候，拆姐出自本能的警惕。一家优秀的公众公司，变成国资以及一帮庸才经理人的玩物，那才意味着万科真正的死去。

　　万科成为中国房地产行业的一哥绝非偶然，又为什么非要改变它呢？

　　多余的话：包括万科在内的“招保万金”，曾是A股地产四大天王。如今万科一片乱局，招商地产两任总经理都“进去”了，今天讲完了保利，下一篇，拆一拆金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