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困境中的价值选择

苏小草sxc

路在何方：困境中的价值选择
                文/苏小草


按：我有一种预感：穷途末路之际，挂羊头、卖狗肉，野蛮人会再次选择恐龙生蛋，恐龙蛋里源源不断地跳生出成群的小恐龙，小恐龙食量惊人，很快吞噬掉一切，连同湖泊、山川。天地翻转、灾难连绵，成群结队的恐龙倒地毙命，等待千万年后，变成古怪的琥珀、化石和传说。从此世界缄默不语、死寂一片。言及于此，不在于一语成谶、路径依赖，而在于警钟长鸣、防微杜渐。


儒家道德价值伦理体系中，等级导致权力，绝对等级导致绝对权力；权力导致道德，绝对权力导致绝对道德。现代道德价值伦理体系中，等级导致权力，绝对等级导致绝对权力；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比较而言，儒家道德价值伦理体系中所谓的‘道德’只是腐败和绝对腐败的代名词而已，因此，儒家道德价值伦理的实质是腐败学，这是逻辑理性得出的结论。倘若坚守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道德的，权力垄断就是道德的；倘若权力垄断是道德的，践行尊卑贵贱-权力支配或寻租的伦理经也是道德的，那么，权力私有、财产公有，权力垄断下的计划经济模式也是道德的。事实上，当下中国的经济模式是公（官）有制为主体的‘计划—市场’经济模式，它是一种‘非驴非马’的特色经济模式，不是真正的自由市场经济模式。这种经济模式只可能铸造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不具有可持续性发展的光明前景。因此，在这种经济模式助力下，倘若没有真正的政治体制变革，21世纪的中国必将沦陷于持续的经济衰退和腐朽溃败之中。

在各种市场价值领域，阙失平等观念，则无道，它是欺行霸市；阙失自由精神，则无德，它是强买强卖。因此，尊道贵德，只有坚守平等自由的道德观，才能开展正常的契约交易行为，而这种契约交易行为寻求的不是单边的‘至善’，而是双边或多边的合作共赢，即理直。平等自由的道德观（真美）+博爱伦理-契约交易的伦理经（和善）=尊道贵德理直，是故，道之尊，德之贵，和为易，只有坚守平等自由的道德观和践行博爱伦理-契约交易的伦理经，才能开出美德之花，长生美德之果。


（一）道德性腐败与制度性腐败

一定程度上说，野生动物坚守的是一种等级伦理，故而不知尊严也不需要尊严。中国人坚守的是等级伦理，故而没有尊严，只能像野生动物一样活着。由是观之，中国人的悲剧宿命完全是自己的文化人格酿造的，无关其它。

道德性腐败是指，受一种绝对权力支配，道德的腐败化导致腐败的道德化。制度性腐败是指，受一种绝对权力支配，制度的腐败化导致腐败的制度化。权力是罪恶的，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无论是道德性腐败还是制度性腐败，都是绝对权力的存在制造的苦果。一般来说，道德性腐败来源于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它是一种绝对权力支配下的道德观；制度性腐败来源于等级特权制度，它是一种绝对权力支配下的极权专制制度。等级特权制度离不开等级伦理的道德观，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构建等级特权制度的基石。

中国的问题不只是制度性腐败问题，还是道德性腐败问题，根除制度性腐败必须从清除道德性腐败开始，否则，再好的制度都会被道德性腐败侵蚀、摧毁。坦荡是天地的道德，卑鄙是人兽的品质；偶像是现实的潦倒，英雄是倒下的崇高，中国不缺乏创造性和知识精英，缺乏的是广阔的视野和正直纯正的品性。歌功颂德属于道德性腐败，粉饰太平属于道德性腐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麻木冷漠无异于助力黑恶，也属于道德性腐败。道德性腐败是制度性腐败的温床，制度性腐败是道德性腐败的恶果，因此，根除制度性腐败必须从清除道德性腐败开始。中国人的道德性腐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清除道德性腐败必须贬斥和摒弃此类思想意识和行为：

1、权力至上和权力崇拜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2、造神运动和偶像崇拜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3、利出一孔、等级特权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4、颠倒逻辑、混淆是非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5、假仁假义、善言恶行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6、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7、抱残守缺、不思进取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8、迷信以德治国和威权政治的思想意识和行为。

赋七言打油诗两首：

道德腐败遍神州，犬儒混世誉全球；
心灵鸡汤喝不够，装腔作势千年猴。
事不关己花开落，麻木冷漠助黑恶；
井底蛙鸣唱绝学，岁月蹉跎伏地魔。

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道德腐败化的产物，等级特权制度是坚守等级伦理道德观的产物，无论是道德性腐败还是制度性腐败都是后天价值尺度的安排，而非先天价值尺度的遗传。在孔儒文化传统的熏陶下，应该说，传统的国人居多是道德性腐败者，当下，反躬自省、改弦易辙当属正道。等级伦理的构造来源于祖先崇拜，祖先崇拜的实质是一种权力崇拜，权力是罪恶的，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因此，等级伦理只可能是一种腐败伦理，等级伦理是构造极权体制的砖石，极权体制的大厦一旦开建，很难停歇下来，直至坍塌、重铸。这就是历史的周期律。

权力反腐是迟滞极权体制坍塌与重铸的惟一手段，为减轻底层建筑的压力，主动拆除某些上层建筑，而后继续搭建。绝对权力只是极权体制之一部分，这种情况下，权力反腐无异于权力斗争，不可能也无力全面展开，否则，极权体制必将伤筋动骨、一败涂地。因此，从根本上说，腐败是极权体制不可或缺的成因要素，极权体制是由腐败维系和生成的一种政权结构，它只可能持续产出腐败，不可能持续抗拒腐败。极权体制本身就是浓缩腐败成因的构造，腐败是极权体制的动力和血脉，权力反腐不可能挽救极权体制，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不适用于极权体制。犹如构建在尘沙之上的高楼，极权体制是一座豆腐渣工程，建造得越高，倒塌得越快，封闭守旧、不死不活是极权体制生存的最佳状态。因此，盲目和急功近利的发展必将成就极权体制的梦魇。

中华民族的悲剧在于始终坚守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始终演绎极权体制的坍塌与重铸，坍塌成就一座文明的废墟，重铸造就一座帝王的坟墓。而在坍塌与重铸之间，上演的永远是一出刀光剑影、血流漂橹的惨烈剧情。中华民族的希望在于摒弃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寻回平等自由的道德观，破除极权体制的枷锁，接受普世价值，构建现代公民社会，实现宪政、民主和法治。


（二）是非之间：正路与邪路

道路千千万，不管是正路还是邪路，终归只有两条：一条是尊道贵德理直的公民社会之路，一条是悖道离德理曲的臣民社会之路。公民社会的最大特点是平等自由、民主法治和权利至上，臣民社会的最大特点是等级特权、君主人治和权力至上。由是观之，中国正奔走在由臣民社会向公民社会的转轨之路途上。

儒学是一种由自相矛盾的话语体系构成的文化体系，一个由自相矛盾的话语体系构成的文化体系，必然演绎一部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的历史惨剧。从根本上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话语体系只是一种蓄意制造内斗以实现某种巧取豪夺的语言事件。因为你的守旧固执，苦难总是接踵而至；因为你的虚伪诡诈，灾难总是相伴一生，一个民族之所以磨难重重，归根结底，源自于灵魂的肮脏与丑陋。这里有一个动物世界的传奇故事，它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自娱自乐的闹剧。

马儿：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驴儿：仁者，爱人，亲亲为大。
骡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马儿：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驴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骡儿：道不同，不相为谋。
马儿：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驴儿：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骡儿：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一种由自相矛盾的话语体系构造的语言系统只可能是文化之癌，而非文化。从根本上说，这种话语体系只是欺世盗名的骗子表演巫术以愚民盗民的工具。道理相通、世界一体，这个世界上，道理都是相同的，没有特色，特色的‘道理’不是道理，只可能是造假。没有高人一等的教唆，不可能存在低人一等的奴才。一个眼睛长在后脑勺上的民族，一定是精神的蛀虫、物质的废品。软体动物的智慧在于寄生而非创造，直至腐蚀掉一切。贵族精神是平等自由道德观孕育生成的一种高贵人品，没有平等自由的道德观不可能产生贵族精神。上帝创造了你，让你为祂有尊严地活着，而非跪拜在威权脚下。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等级伦理的道德观是一种绝对权力支配下的道德观，它是植育制度性腐败的温床。因此，在儒文化的长期熏陶下，中国的问题不只是一种制度性腐败问题，还是一种道德性腐败问题。不管是制度还是道德，倘若不是出于人类正直纯正的品性作出的，而是出于世俗权力的淫威搭建的，这种制度或道德的腐败化就成为一种必然。一个民族阙失正直纯正的品性，必然深陷云波诡谲、争权夺利的泥潭。中国人啊！不但没有平等自由的道德观，而且反对平等自由的道德观，如此一来，‘文革’在中国不可能中断，历史的周期律也不可能终结，而且一次比一次惨烈，这就是宿命。摆脱这种悲剧宿命，必须坚决抛弃孔儒文化传统等级伦理的道德观，在寻回民主文化传统平等自由道德观的前提下，构建现代公民社会，实现宪政、民主和法治，舍此，别无他途。

‘道’是宇宙的逻辑本体，是世界观的载体，是绝对的概念，三生万物道一体，无因果无形式逻辑图式。‘理’是宇宙的逻辑形式，是方法论的载体，是相对的概念，对立互补因果理，有因果有形式逻辑图式。作为一种世界观，‘道’是指平等自由的道德观，它绝对存在于人类的精神价值领域；作为一种方法论，‘理’是指博爱伦理-契约交易的伦理经，它相对存在于人类的物质价值领域。

1、平等自由的道德观=三极之道=三权分立、一人一票的公选制
2、博爱伦理-契约交易的伦理经=对立互补=多党竞争、轮流执政


（三）选择之间：何去何从？

等级之礼道是儒家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即等级伦理的道德观；‘二律背反的思维方式+主客一体的行为模式=中庸之道（内斗）’是儒家文化的主要方法论，即尊卑贵贱-权力支配或寻租的伦理经。马教的‘阶级斗争论’与孔教的‘君子小人说’都是二律背反的思维方式与主客一体行为模式的生成，两者的思维成因没有本质不同，均属于斗争哲学观，一种是阳斗，一种是阴斗。

驴儿：我坚守‘君子小人说’，奸佞机巧、尔虞我诈。
马儿：我践行‘阶级斗争论’，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驴儿：我种下了斗争的根苗，软刀子割人，罪孽深重。
马儿：我点燃了革命的烈火，硬刀子砍人，罪行累累。
驴儿：我是一条毒蛇，寄生是我的本能。
马儿：我是一只毒蝎，打劫是我的本性。
驴儿：我害惨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马儿。
马儿：我残害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驴儿。
驴儿：我忏悔，深深地忏悔。上帝啊！原谅我吧。
马儿：我悔罪，深深地悔罪。上帝啊！宽恕我吧。

驴儿携带一种阴毒，马儿携带一种阳毒；驴儿害马儿是阴谋，马儿害驴儿是阳谋。驴马互害乃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之举，无关其它。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可怜的是天下苍生！无须再说什么了，或许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该清醒了，该结束了！

居住在密不透风的铁屋里，到底是黑暗制造了黑暗，还是铁屋制造了黑暗？只痴情于诅咒黑暗而忽视铁屋的存在是愚蠢的，驱逐黑暗必须着力拆除铁屋，它是精神的黑暗。中国人不应只为某个‘圣人’或‘偶像’而活，否则，就会丧失独立的自我。我们应为本真的生命价值——真正的平等、自由和尊严而活。森林中不能缺少捉虫的益鸟，人类社会中，公权不能缺少监督、制约，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必须允许监督、制约力量的存在和发展。

强权不是公理，也不能成为公理，对自己的同胞采取炮舰政策是懦夫的表现，它是不得人心的，也是注定要失败的。你要么嫁给我，要么被我打死，这是强盗逻辑，只可能导致离心离德、分崩离析。台湾何去何从？不会成为第二个香港，‘一国两制’是行不通的。展望和开辟中华民族融入世界现代文明的光明前景，让它走自己的路吧，它不会远离的，除非把它赶走。香港何去何从？迷途中的羔羊，前景难料。大陆应该积极响应和支持港民要求普选的民主进程，否则，我们不仅会害了香港，而且让世界耻笑。大陆何去何从?水已深，继续摸着石头过河会被淹死，放弃摸着石头过河，坚定地拥抱世界，选择过桥乃明智之举。

金援外交不可能打破政治孤立，只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原因非常简单，功利主义不能成为衡量创造福祉的价值尺度，只能成为衡量制造灾变的价值尺度。一个脱离世界主流文明之普世价值和正义原则的文化体系和社会结构不可能具有光明的前途，只可能在封闭守旧中走向沉沦、没落，直至风化、垮塌。

当下，我们迫切需要的是，在坚守平等自由道德观的前提下，尊异求同，理论因果、明辨是非，而非在坚守等级伦理道德观的前提下，党同伐异，无论因果、不辨是非；我们迫切需要的是还权于民，开拓进取、融入世界，而非权力至上，固步自封、屏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