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慧：如何看企业借海外直接投资转移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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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以来外汇管制突然“收紧”，企业与个人便利化额度用汇都需要审查原因与资料，引起国内外对中国大陆外汇政策变化的质疑。客观地说，确实起到了效果。

　　2017年2月份外储不降反升，重新攀上3万亿元大关，结束了连续7个月下降的状况。商务部数据显示，今年1-2月，中国累计实现对外投资924.2亿元人民币，折合134.3亿美元，同比下降52.8%。居民用汇也受到一定影响。与此同时，1月份，中国大陆实际使用外资金额801亿元人民币（折合120亿美元），同比下降9.2%。出现一个事实上的外汇账户缩表的“两败俱伤”局面。

　　对于多年来从用汇优惠等方面一直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并购收购的政策，由于外储下降等因素突然收紧政策，肯定会造成走出去的对外投资断崖式下跌。为什么要以加强外汇管理为名“收紧审查”？央行副行长兼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2017年3月20日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指出，有一些企业在直接投资的包装下，转移资产。被称为“发现一些非理性和异常投资行为”。他举例说，可能是一个钢铁厂买海外的影视公司，在中国一个开餐馆的在海外收购了一个网游公司。其他例子还包括去年一年中国企业在海外收购了很多足球俱乐部。

　　笔者认为，一定要客观分析与理性看待。商务部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对外投资达到11299.2亿元人民币，折合1701.1亿美元，同比增长44.1%。此前中国对外投资增幅一般在10%至20%。为什么2016年对外投资突然大幅度增加呢？

　　还是要从内部找原因。大部分企业在拥有一定资本积累后，面对日益饱和与竞争激烈的中国大陆市场，走向欧洲、美国以及东南亚、非洲等投资是一种全球化视野的经营策略调整。这应该是主因。同时，2016年是人民币贬值幅度最大的一年，在货币贬值预期下，本土企业为了规避汇率风险寻求海外投资并购是正常的经营行为。再次，需要思考的是，中国大陆的投资环境包括政策环境、行政环境等是否存在不利于资本投资的情况。

　　至于说“一个钢铁厂买海外的影视公司，在中国一个开餐馆的在海外收购了一个网游公司。其他例子还包括去年一年中国企业在海外收购了很多足球俱乐部”等。无论什么主业的企业，其手中用于海外并购收购的都是资本，这一点是完全相同，没有一点本质区别的。

　　作为一个政府管理部门，如果直接管理到一个企业该并购什么、不该并购什么？那么手伸的太长了。特别是对于民营企业，任何市场行为出现的风险都是自己承担的。如果政府部门把手伸过去干预，一旦发生风险后，这些政府职能部门给予背书与分担风险吗？

　　政府管理部门与市场之手的界线是泾渭分明的。企业在合法前提下，买卖什么，投资并购收购什么，期限长短？价格高低？等等，都是其自己的行为，背后是市场机制这只无形之手指挥着。企业对自己的行为、债权债务、投资风险等负完全责任。

　　既是用汇也是用企业挣得血汗钱购买的外汇。如果在市场化汇率体制下，资本可以无任何条件的自由进出，还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吗？

　　中国大陆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外汇储备，前几年还为将近4万亿的外储保值增值发愁呢？央行一直鼓励藏汇于民、藏汇于企业呢？现在还有3万亿储备，却突然转向，何必呢？企业走出去并购发生的情况，以及居民用汇等都已经形成长期惯性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现在突然挑出这么多问题，又要严格审查，早干什么去了？

　　笔者不由得再次想起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江苏的傻子瓜子大王赚了不少钱，有人就提议要“动他查他”，小平同志得知后迅速予以制止。他说，如果“动了他”就会释放出我们的改革开放政策要变的信号，这要不得，还是“不动”为好。

　　企业居民用汇突然审查“收紧”或已经给市场放出外汇体制改革倒退的信号。海外投资大挫，吸引外资下降，都是征兆。

　　当然，不排除有企业借走出去投资转移资产的行为，也可能存在个人用汇汇往国外的情况。关键看是否存在腐败黑钱借道汇出境外，是否存在转移国有资产到海外化为私有的情况。私营企业以及个人资产无论汇往哪里，都是私营的，性质是不变的。还是那句话，在资本货币可以无条件自由流动下，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中国的外汇体制不是正在朝着市场化方向改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