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皮：为何民众对全面二胎反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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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钱皮

　　中国若有什么政策变动，之前一定是有舆论铺垫的，包括对既有政策的质疑和责难。中国政府和执政党一直非常重视舆论宣传，党领导之下的官媒也一直扮演着“窗口”和“喉舌”的角色。

　　舆论先行在中国是有传统的，因为中国人是讲“理”的，说话办事需要一个理由和名份，是为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最为著名的当属妇孺皆知的诸葛孔明的《出师表》了。

　　中国人口政策从节制生育转向放开生育，民众的反应并不如有关人士所期待，所以他们还在争取更加宽松的人口政策直至自由生育。他们也看到了全面二胎政策之后民众不如其意的表现，正在撺掇游说高层推出鼓励生育的人口政策。

　　除了众所周知的囊中羞涩有心无力的原因之外，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给出的解禁一胎制的理由就没有一条是符合民意的，属于舆论先行舆论导向这方面的重大失误和败笔。

　　第一条，据说要求废弃一胎制的主要原因是老龄化，而且是所谓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未富先老”。而“老龄化”其实不过就是对人口寿命延长这件全民从古到今梦寐以求的事情的妖魔化说法。

　　此点民众当然不会赞同。因为寿比南山长命百岁也是全民所盼，也是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

　　研究老龄化问题，正确的方向应该是探究如何让老龄社会能够幸福运转，为每一个人的老龄找到保障，而不是如何杜长寿人口增加。

　　一天到晚吵闹“老龄化”，听起来简直就是在诅咒“老不死”。所以，把长寿化妖魔化为老龄化，这种思路本质上就是不得人心的，是和敬老爱老祝福老人的中国传统福寿文化格格不入的。

　　当然，我们只听他们吵闹老龄化，并没有听说他们反对长寿，他们是一边想着自己如何能寿比南山，一边控诉着别人的长命百岁。

　　第二条，为了挽留人口红利的消退，多生孩子补充人口红利。

　　经过不厌其烦的重复，现在“人口红利”的说法已经是广为流传，但却不是深入人心。现在民众已经都认识到了，所谓的人口红利说法不过是对“廉价劳动力”的学术包装，而且不是科学的学术包装，只是充斥着价值判断的社会科学范畴的经济学式的包装。人口红利一说，完全就是站在红利攫取者的立场上而言的。说白了就是明着吆喝“老板们缺少廉价劳动力了”。

　　如果说多生孩子是为了补充厂商所需要的廉价劳动力，则必然得不到民主的拥护，因为没有人愿意为别人提供廉价劳动力。当下的生活不论怎样，不论是否已经无奈地成为了别人的人口红利，但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后代重走父辈的旧路还是给别人当成人口红利。父辈再没出息，也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此为第二点宣传策略败笔。

　　第三条，补充国防兵员。这一条更难得到民众响应。

　　首先，敌对国家对我们的压制封锁使得战争风险时时刻刻存在。其次，二十年后的战争还会是人海战术吗？

　　国民性情五花八门，其中不乏尚武之士甚至好战之徒。但总体来说是反对战争希望和平的。虽然对血腥残酷的电子游戏趋之若鹜，对真人对抗战争游戏兴趣盎然，但是毕竟只是游戏，少有人真的愿意直面真正的烽火狼烟。更何况在世界第一人口大国里说有兵员之忧本身就滑稽可笑，若果真如此，只能说这是一个懦夫民族或真正的东亚病夫。

　　所以，没有民众会愿意为了战争，而且是二十年后的战争而去用多生孩子这种方式尽匹夫之责。

　　民众的主流愿望归纳起来一句话就是能在和平环境中收入丰厚的地生活到寿终正寝。这和反对计划生育的人口红利、国防兵源以及老龄化之忧三天条理由完全背道而驰。

　　不仅仅是人口红利之说是赤裸裸地为厂商阶层张目，其它两条实际上也是站在富人阶层立场上的。富人比穷人更想长寿，也比穷人更不想上阵打仗。富人愿意为健康大把花钱，愿望出钱让穷人孩子代自己孩子上战场。富人多生孩子是希望有继续享有红利的接班人，他也能在和平环境里健康长寿。

　　但以上明显不符民之本意的宣传实际上似乎并没有在推出过程中受到多少阻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究其原因，一是中国人热爱生育希望儿孙绕膝的愿望一直还在。二是国人爱赌，能不能赌赢是一回事，让不让进赌场是另一回事。放开生育了，自己现在穷不等于将来还穷，终是还有一天能够实现被压制着的多子多福的愿望。所以，虽然反对者的宣传明摆着漏洞百出，但民众心知肚明，任其发展，自己落得个总有一天能够搭车的机会也觉得不错了，何况还能报一报当年生育愿望被压制和超生受罚的一箭之仇。

　　那么，反计生者真的就认为他们提出的理由合情合理深入人心？不见得。他们不见得不知道民心所向，只是觉得那些理由似乎还不够冠冕堂皇摆不到桌面上而已。那么此时，也就只是、仅仅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而国家发展需要人口红利、老龄化阻滞经济发展、国家安全需要兵源保障等等这些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了。

　　把人口红利社会老龄化兵源枯竭拿来反对既有人口政策，正是应了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