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当阳电厂爆炸，缘何拒记者如防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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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社记者王自宸：事故地点距离高速路口约7公里左右。记者从高速路路口下来，即有警方在沿途路口把守。在厂区门口，该公司组织近30人在现场阻拦人员进出并且阻挡记者拍照。新华社记者万后德：事故已经过去5个小时，当地对通往事故现场的道路进行了封锁。（8月11日《新华社》）

       新华社记者拟采访的现场，系发生在湖北当阳的一起重大安全生产事故。11日15时20分许，湖北省宜昌市当阳市马店矸石发电有限公司高压蒸汽管道发生爆炸。13日下午，国家安监总局在其官网通报了最新进展。截至目前，事故遇难人数增加1人，已造成22人死亡、4人受伤。

       令人匪夷所思的安全事故不断，应该是造成市民反对大项目落地的重要原因。近年来，因政府准备上马一些特大型项目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却引发群体性事件的事是时有发生。仅PX项目，就先后有厦门PX项目因群体性事件，后迁漳州；大连PX项目因群体性事件，决定迁走但后来又复产；宁波镇海PX项目因群体性事件，终止；彭州PX项目因群体性事件，未能进行；昆明市民聚集市中心抗议PX项目，计划似乎已胎死腹中。

       市民之所以反对这些原本可以为当地经济带来明显好处的大项目，就因为对其安全性存在担忧。一些专家称，这些项目在发达国家都能落地，安全性是有充分保障的。可网友回应，发达国家的这类项目有安全保障，但到了中国未必就有同样的安全保障。针对内陆建设核电厂，笔者就曾撰文《严谨的德日废核电,“差不离”的中国该反思》，表达的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去年发生的“4·6漳州PX项目爆炸事故”，救援工作共出动福建省消防总队及九地市的支队、广东省消防、江西省消防车辆322台，消防官兵1417名。有公安干警350名、边防官兵105名现场执勤，防化部队、海防官兵、民兵预备役共300多名现场待命。这个从厦门迁移古雷半岛的PX项目发生爆炸后，至少令厦门市民对当初的行动不至于后悔。

       造成当阳此次事故的原因，在中国发电史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应该是超乎行家的想象，无疑属责任事故。因此，针对涉事企业层面的问责程序得以及时启动。当阳市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涉事企业设备已全部关停，公司法人（笔者纠正：“法人”应为“法定代表人”，这是两个风马牛而不相及的概念，但经常被官员混淆）及相关人员共6人被警方控制。

       警方在控制涉事企业人员的同时，也不忘阻止记者了解真相，这似乎是常态。近年来，一些地方发生重大、特大安全生产事故后，不是欢迎媒体及时介入，以消除谣言，而是想方设法封锁消息，弄得“防火、防盗、防记者”成为一句令这个社会十分苦涩的流行语。有的地方政府甚至通过行贿记者来“封口”，让记者选择性报道。警方也是无奈地听命于当地党政领导，不是全力以赴投入救援，主要精力也未必就用在维持秩序上，却不择手段阻止记者进入现场，甚至对记者大打出手，抢夺记者的摄像、录音设备。

       针对山东一记者采访德州公司火灾，被警方打断三根肋骨的报道，笔者两天前曾在《警察打断记者三根肋骨？期待真相》一文中分析，每遇较大安全生产事故，死亡人数及损失大小会影响当地党政官员的形象，甚至直接影响他们的升迁。因此瞒报事故，隐瞒死亡人数的情况就时有发生。党政领导因担心信息外泄后担责，往往对信息进行封锁，而这种工作也只能由具有强制执行权的警察去做。

       当然，若将这两起事故中警察处事方式进行比较，笔者必须有限度地表扬一下湖北宜昌警方，其工作方式方法无疑值得山东德州警方学习。道理很简单，当阳警方能及时做好外围封锁，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速公路出口处设卡，效果很好，说明该市警方平时预案做得好。而德州警方让记者来到现场后，还拍摄了那么多的现场资料，火灾现场警媒间短兵相接，更容易让矛盾升级。虽然在路口拦截记者正常采访也会引发警媒矛盾，但不抢采访器材，也不打断记者肋骨的阻止行动，显然较德州警方所为要文明百倍。

       不过，警方无论采用何种方式阻止媒体正常采访事故现场，其背后都隐约存在着一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也是官员害怕社会了解真相的真正原因。但这些地方官员“拒记者如防恶狼”的做法，明显缺乏现代思维，这分明是在告诉大家：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