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军：警察执法怕公众围观拍照到底因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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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警察执法被公众围观拍照的事情，似乎并不少见，刚刚有兰州大学生因拍摄警察粗暴执法被带回派出所被警察打的屁股开了花，紧跟着就有平昌公安官微为太原警察打人视频在网络传播声援随意拍摄法律不允许，好在遭身份盘查的深圳女孩在警车上拍照警察恐吓侮辱未被发现，否则说不定也会像兰州大学生一样被打的扪心自问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作为合法公民，按说是有权利监督警察执法的，但是，却不知道人家从什么地方来的傲慢与偏见，以不容置疑的话语权明白无误地告诉公众——警察执法拍照不得！

　　我想，之所以警察执法怕公众围观拍照，大概是出于以下理由：一是公众围观拍照干扰了警察正常执法；二是警察执法涉及到国家机密或社会公共利益；三是警察自知执法存在实体或程序上的瑕疵，公众的围观拍照将使得这样的瑕疵或被舆论放大进而有害于警察执法。当然，警察给出的理由，有一大堆，比如平昌公安引用《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现场制止违法犯罪行为操作规程》中人民警察可以根据警情需要，要求在场无关人员躲避的规定，比如广西律师被剥裤事件调查组引用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依法维护人民法院申诉信访秩序的意见》中禁止在信访场所录音录像的规定等。

　　宪法规定了公民对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对包括警察执法在内的国家机关及其人员进行监督，是公民的宪法权利，围观拍照警察执法，正是公民行使宪法监督权利的表现。显然，公众围观拍照警察执法，除非涉及国家机密和社会公共利益，很难证实这种行为会干扰和妨碍警察执法的正常进行。即便是所谓的内部规定，也因为有悖于公众对公权监督的宪法权利而归于无效。

　　公众围观拍照警察执法，客观上有助于警察执法的公正公开。在众目睽睽之下，警察一般不会恣意妄为，不会也不敢像深圳警察对未带身份证的女孩那样进行野蛮而粗暴的恐吓侮辱，相反，出于执法社会效果的考虑，警察会更加谨慎，规范，公正地执法，这对促进执法公正，防止司法滥权，加强人权保护无疑能发挥重要的保障作用。

　　记得前些日子有新闻报道，一警察为搭救一跳河轻生女，跳入河内，将一根绳子咬在嘴里，直至将落水女子救上岸。整个救人过程被围观拍照，似乎也没有警察来质疑公众围观拍照的妥当与否。遇见重大刑案，警察在包括民间安装的摄像头中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并将这种视频作为重要的犯罪证据录入卷宗，似乎也没有人来质疑固定摄像头“围观拍照”的妥当与否。我想，对于公众的围观拍照，还是要有科学而理性的立场，不能像对待诺贝尔奖那样，获不得奖就说是有人幕后操作大言不惭，莫言、屠呦呦获了奖就闭嘴不言不再吱声。

　　曾经在美国驻华大使馆官博看到一篇《美一联邦法庭判决公民拍摄警察执法录像合法》的文章，说2007年的一天，西蒙·格里克步行穿过麻萨诸塞州波士顿公园时，看到警察正在逮捕一名年轻人，而且看上去过份使用了武力。于是，格里克拿出自己带有摄像功能的手机，站在10英尺之外，把警察的这个执法过程录音录像。警察转过身来以违反该州监听法和扰乱治安为由把格里克抓了起来，而且没收了他的手机和电脑闪存卡。对此，法庭裁决说，不能因为警察对实施逮捕时被人录像而感到不悦，就把格里克合法行使其言论自由权定为犯罪，公民在公共场所把警察执法过程录音录像，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权的保护。

　　在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警察执法时刻都在公众的监督之下，这是时代的必然，警察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如果法律禁止公众围观拍照警察执法，在某种程度上，将会导致警察权的膨胀，有害于公众监督权的行使，这既不利于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宪法追求，也不利于法治国家建设的目标实现。不过，好在，一向名声不好的城管倒是在这件事上态度开明，据羊城晚报2014年4月24日发表文章《我们城管不打人，欢迎市民来拍照》称，珠海城管表示，在城管执法过程中，市民当然可以随意拍照，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市民对城管执法进行拍照，首先就是对城管的一种监督，这是市民的正当权利，此外市民对城管执法行为的拍照，也为城管执法保留了证据，应该对拍照市民表示感谢。

　　城管都不怕围观拍照了，警察执法还有啥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