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凭什么任由“资本困局”在中国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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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我指的资本市场是一个大概念，它包括股权交易市场和一年期以上的债券交易市场，而一年以上的债权交易市场又包括银行的中长期信贷市场和企业债市场。现在的金融政策对于资本市场是不是不公平？当然。在金融政策眼中，货币市场优于资本市场，而在资本市场当中，信贷第一，债市第二，而包括A股市场在内的股权类资本市场排行最后。今天，我们重点说说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地位不公的问题。

　　2、在金融市场上，权力最大的管理机构是中央银行，而它直接针对货币市场操作，所以自然而然更加关注货币市场变化，并通过观察货币市场流动性余缺而关注货币总量的变化，但是，问题也就由此引发。因为中央银行极易忽视货币总量背后的金融结构问题。实际上，当前中国“货币金融”膨胀，“资本金融”萎缩——金融“脱实向虚”的根本原因正在于此。

　　3、还不用说股市，就是银行信贷市场和货币市场之间的政策都存在严重的不公平。所以，许多问题我们必须看事实，而不是凭借主观想象。2015年“两会”，在谈到对利率市场化改革时，建设银行行长张建国当着李克强总理说，现在有钱的大储户都要高价，没钱的贷款者都批银行，所以“银行也是弱势群体啊”。此言，当时引起会场的哄堂大笑。但真有那么好笑吗？

　　4、我们实实在在地观察一下商业银行的处境。一方面，各级政府逼迫银行向实体经济融出中长期贷款，让企业获得更多的债务资本，并以此支撑经济增长；另一方面，金融政策压制商业银行储蓄存款利率，同时任由货币市场基金以安全的同业存款方式套取高额收益率，从而大量鲸吞银行储蓄存款，这实际就是张建国所说——有钱的存款大储户都要高价；再一方面，商业银行失去长期稳定存款之后还必须确保流动性安全，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还有一方面，商业银行必须以日益短暂而昂贵的负债去确保贷款的稳定，还必须获得足够的利润，因为汇金公司大股东等着利润还利息。

　　5、总而言之，现在对商业银行的政策就是：在草料越来越稀少、营养越来越匮乏的前提下，必须要马跑得快，而且还要多耕地赚取更多的利润，同时还不能饿的摔倒变成风险。这事儿是不是真实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要不要立即转变？如果还不能立即任由银行存款自主定价，那是不是应当立即对货币基金行为加以限制？有人说，货币基金倒逼利率市场化。那好，那就尽快实现利率市场化，但问题是，我们连基准利率体系都没有有效建立起来，在这个基础上推进利率市场化不等于建造“沙上之塔”？那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实现利率市场化？没有时间表对吗？那凭什么任由资本困局在中国发酵？

　　6、中国杠杆率之所以不断加高，其背后经济逻辑一定是“金融短期化、货币化”，它必然导致金融“脱实向虚”，如果我们不承认或看不到这一根本问题，那一味地金融去杠杆必将导致中国经济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我们必须想方设法把社会资金拉回银行系统，拉回债市、股市，这才是金融“弃虚如实”的根本路径，才是疏导金融支持实体经济路径的正确方法。但很遗憾，随着货币市场利率的不断攀升，4月份，银行住户存款减少1.2万亿元，而货币基金规模大幅上涨，而且稳居世界第一。我们真需要这样的世界第一吗？

　　7、与之相对，债券市场颤颤巍巍，价格下跌，收益率开始上升；股票市场存量资金连续10年递减，股票市场虚弱不堪；加上国际市场融资，整个创业股权资金不过5万亿元人民币，而且国内创业投资能够容忍的投资期限不过3年，极个别可以达到5年，这个期限只是发达国家的1/3到1/2。

　　8、这就是我们真是的金融环境。这样的金融环境与中国以实体经济为本的经济特征吻合吗？与中央期待的、中国经济创新发展的需要吻合吗？与中央期待的、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要求吻合吗？敬请中国金融主管机构——金融政策的制定者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