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草：日本的扩张和德意日军事同盟协定

苏小草sxc

苏小草：日本的扩张和德意日军事同盟协定



1939年春，日本平治男爵内阁决定派遣日军从蒙古国哈勒欣河地区突入苏俄境内以切断西伯利亚铁路使苏俄无法将军队调往远东地区，继而让关东军主力侵入俄占乌苏里州、伯力州和阿穆尔州并以“闪电战”占领伏罗希洛夫、海参崴、伊曼和伯力等城市。为实施这一大胆的计划，5月11日，日军突袭了哈勒欣河附近的蒙古国边防军，两军发生战斗，日军退回。7月2日，日军集结三万陆军、250架飞机，约300门大炮（其中有100门反坦克炮），约140辆坦克向巴因查岗高地发起进攻，苏蒙联军血战死守该高地，日军发起多次攻占均遭遇失败。随后，日本派遣专门成立的第六军援攻，8月30日，日军陷入苏蒙联军包围而全面溃败，此次军事行动以失败告终。1939年9月16日，经过和平谈判，日苏两国签订了关于停止军事行动和成立划界委员会的协定。

与此同时，德国正积极准备进攻波兰，为麻痹苏俄的警惕心，德国接受了苏俄此前一再提出的要求，1939年8月23日，苏德两国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日军在哈勒欣河的溃败和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缔结让日本平治男爵内阁无地自容，平治男爵内阁原以为德国会配合日军进攻哈勒欣河地区而从西线对苏俄采取军事行动，然而，德国的行动却是和苏俄缔结互不侵犯条约，这无疑被日本视作背叛了两国间反珙产国际协定的原则和拒绝与日本缔结反苏同盟条约。平治男爵“把与德意缔结反苏同盟一事视作他所领导的郑府的一项基本任务，并认为在这个问题上的失败是他的整个郑府和他本人在政治上的惨败”，之后，他辞职了。1940年7月17日至22日，以首相近卫和外相松冈为首的日本郑府内阁成立。

值得注意的是，直到1938年2月为止，德国郑府一直没有承认“满洲国”，不仅如此，德国郑府向蒋介石南京郑府派遣了大批德国顾问，并向国军供应了部分武器装备。德国郑府认为，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日本攫取的前德国在太平洋上的岛屿属地问题德日两国并未得到解决。

1939年9月1日，德国进攻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1939年9月3日，英法对德宣战；1940年6月25日，法国战败投降。此时，中日战争在持续进行中，日本开始大肆攫取法国在中国和太平洋区域的利益。日本攫取了法国在中国广州湾的租借地的权益自不必说，也攫取了法属印度支那（越南）的控制权（日军于1940年9月22日至26日占领了印度支那北部，于1941年7月24日至27日占领了印度支那南部）。这种情况类似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攫取德国在中国山东和太平洋上岛屿属地的权益。

日本近卫内阁成立后，恢复了自1938年以来与德国进行关于签订军事协定的秘密谈判，并积极渲染建立一个在日本领导下的“大东亚共荣圈”的构想，除去对中国和“满洲”提出要求外，又为日本对印度支那、马来亚、缅甸、泰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东南亚和南洋一切地区提出要求找到了依据。1940年8月1日，日本首相近卫和外相松冈同时发表声明指出，日本郑府坚持认为日本有权建立东亚新秩序（1934年4月17日，日本外务省发表的“非正式宣言”已有这种论调）。由于法国和荷兰对德战争中战败，日本近卫内阁准备攫取法国和荷兰在该地区的属地及其利益。日军占领印度支那之后，印度尼西亚、马来亚、缅甸、泰国、新加坡等国家或地区必定成为日本采取下一步军事行动的目标，甚至于威胁到菲律宾（美国的领地）和澳大利亚（英国的自治领）。这种发展趋势引起英美两国郑府的高度警惕和不安。

1940年8月，驻华南的日本占领军司令部要求法属印度支那维希郑府允许日军经过印度支那领土开往中国边境和给予日军使用印度支那的陆、海军军事基地的权利。9月19日，日本郑府向维希郑府提出最后通牒的条件：日本有权立即派遣有限的日军在海防登陆；将海防、东京湾和金兰湾军事基地移交给日本；允许日军司令部调遣6000名士兵保护这些空军基地；让日军由凉山自由前往中越边境以及自由通过海防；修订法属印度支那的关税率。9月22日下午3时，即在最后通牒期满前七小时，法属印度支那总督、维希郑府海军上将德古接受了日军的要求，然而，日军于当日午夜采取军事行动，直取通往中国广西省的铁路终点——凉山，并于次日凌晨占领之，随后，至9月26日止，日军占领了印度支那北部地区。在这之后，日军不允许任何其他国家供应的物资从印度支那（1940年10月，英国重新开放了滇缅路，日军飞机轰炸之）运往中国，日军飞机开始从印度支那的军事基地起飞去轰炸中国领土了。

1940年6月12日，泰国郑府分别与英法两国签定了“英泰互不侵犯条约”和“法泰互不侵犯条约”，同时与日本签订了“友好和互相尊重领土完整条约”，而法国于6月25日战败后，泰国郑府立即改变了主意，拒绝批准与英法两国的互不侵犯条约，同时批准了与日本签订的条约。泰国郑府支持暹罗（泰国的旧称）扩张主义者关于建立“大泰国”的计划，准备攫取法属印度支那的部分领土。泰国郑府宣称，法国再也不能维持印度支那的秩序了，泰国自己将照顾居住在印度支那的泰国公民。法属印度支那维希郑府拒绝了泰国的领土要求，泰国首相于10月20日宣称：“我们已决定收回我们的领土，而且我们一定会得到它。”如此一来，泰国在日本的支持下与法属印度支那的军事冲突一触即发。

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国在柏林签订了军事同盟协定，该协定规定，缔约国同意把“大东亚空间”划入日本的势力范围，保证尊重日本在建立大东亚新秩序方面的领导权；为了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新秩序，缔约国应以一切郑治的、经济的和军事的手段相互支援。该协定第五款规定：本协定并不影响各缔约国与苏联间现存的郑治关系（近卫回忆录中写到：“这是把当时有效的三国反珙产国际协定变为主要反对苏联的军事同盟的计划”）。

德意日“三国协定”的签订预示着日本正在寻求向东南亚和南太平洋区域的扩张，严重威胁到英美在这些地区的利益，英美对日本采取积极的遏制措施已势在必行。随后，美国国务卿和英澳荷三国大使在华盛顿举行联席会议，会议讨论了如何组织协调三国在远东属地的防御问题。美国郑府对柏林“三国协定”的签订和日军侵入印度支那这两件事的回答是：没收日本在美国的资本；追加拨款以加强美国在关岛和菲律宾的基地的工事；美国对输往日本的军事战略原料实行限制。与此同时，美国组建了亚洲舰队、太平洋舰队和大西洋舰队，并把很大一部分海空军事力量集中于太平洋上的珍珠港。在此之前，美国国会于1939年11月4日通过和修改了“中立法案”，取消了关于禁止把武器和战略物资运往交战国的规定，以后相关交易根据现款自运原则进行。1940年9月初，英国同意美国在英属纽芬兰、百慕大群岛建立海军基地和驻军，美国向英国提供五十艘驱逐舰以加强英国舰队的力量；9月13日，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宣布，即日起对美国输出的、用以制造飞机燃料、飞机和飞机发动机的设备和机器实行出口许可证；9月26日，罗斯福总统又发布一道行政令：美国对一切废铁废钢的输出实行完全的禁运。为支持中国牵制日本采取向东南亚进一步扩张的军事行动，美国出口银行向中国提供2500万美元的借款。

德意日缔结“三国协定”后，日本军阀估计英美两国对日作战的准备尚且不足，坚持要求近卫内阁在太平洋西南部对英美的军事存在采取坚决的行动。前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高桥声称：“我们除了投入暴风骤雨中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我们南进的最后一次机会。”1940年11月13日，日本外务省设立了南洋事务局，该局管辖印度支那、泰国、缅甸、马来亚、北婆罗州和法属大洋洲的事务。1940年11月14日，日本参谋部宣称：“由于战略原因，日军已撤出广西省和广东省西部以缩短战线和把军队用于其他地方”（此前10月底，国军击溃与了与印度支那接壤的龙州的日军并收复了南宁市）。11月底，在印度支那交趾支那西部爆发革命群众反日起义，越南游击队在许多地区夺取了郑权，建立了人民委员会，并在北山升起了五角星红旗（后来的越南民煮共和国国国旗）。

1941年1月6日，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向国会提出一项国情咨文，要求给予他足以生产额外武器和多种军事用物资的权利和经费，以便将这些武器和物资提供给那些现在正同侵略者作战的国家。1月15日，美国国务卿赫尔在众议院外交委员会论述对外政策时说：“美国是不能赞成日本人的，因为他们打算成为几乎达到世界半数居民所居住地区的主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无限制地控制太平洋和这个地区的贸易通道。”1月25日，日本外相松冈在日本国会发表演说回应赫尔：“他（赫尔）不明白，既然美国在西半球拥有优势而把它看做是自己的属地，那么，他怎能批评日本执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政策呢？”并声称：“只要美国把中国看成是自己的第一道防线，那末对美日两国的良好关系的愿望便是空想……”。

1941年1月27日，美国驻东京大使约瑟夫.格鲁秘密报告国务院说，他获悉日军正在准备突袭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停泊地——珍珠港。美国舰队随机接到了进行战斗准备的秘密命令。此时的美国舰队总数达323个战斗单位，尚没有完成军舰数700艘、人员53万2000人的海军发展计划目标。2月13日，罗斯福总统向国会提出了追加拨款8亿9800万美元供海军建设和扩大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上基地之用的议案；2月20日，美国众议院同意了关于拨款2亿4200万美元以建设和扩大关岛、萨摩亚群岛、约翰斯吞岛和巴尔迈拉岛上现有海军基地的法案，3月11日，参议院通过了该法案。

为推迟在太平洋上与日本爆发军事冲突的时间以做更充分的军事斗争准备，美国郑府决定在中国问题上向日本作出某些让步，遂邀请日本郑府全权代表到华盛顿进行秘密谈判。日本郑府派遣海军上将村野作为全权代表前往，村野曾长期担任日本驻美国大使馆武官，并与美国政要多有联系，被美国人称作“极友好”的大使。1941年2月11日，罗斯福总统欢迎抵达华盛顿的村野时提到，就他这方面来说，这位日本大使是他私人的老友。2月14日，罗斯福总统正式向村野建议开始秘密谈判。3月，在罗斯福总统的积极参与下，美国国务卿赫尔和日本全权代表村野举行秘密谈判。据赫尔的回忆录中记述，美国当时已掌握了关于德国正准备进攻苏联的情报。赫尔认为，在美日谈判已经开始的情况下，知道这一点是非常有益的，美国郑府深信，既然德军在准备侵入苏联境内，那么，苏联要与日本达成协议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此时，日本外相松冈正在出访莫斯科，并声称，日本郑府同意与苏联郑府签订中立条约。1941年4月13日，苏日两国缔结了为期五年的中立条约。松冈自莫斯科返回后对德国驻东京大使奥托解释说：“如果德国同苏联发生冲突，日本任何首相或外相都不能强迫日本保持中立。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将自然地不得不站在德国方面去进攻俄国。那时，任何中立条约都将无济于事。”

1941年4月，美国国务院提出的关于中国问题的美日协定方案的内容：日军撤离中国，应在中国恢复“门户开放”政策；蒋介石郑府应与汪精卫郑府合并而成立一个全中国的统一郑府；而美国郑府则承认“满洲国”。5月12日，美国国务院接到了日本提出的关于美日协定建议的内容：美国承认“满洲国”和拒绝支持蒋介石郑府；同美国一起制订共同的“反珙”政策；给予日本以太平洋西南部取得日本所需要的军事战略原料的不受限制的权利；开展相互间的贸易；在菲律宾保持永久中立的情况下承认菲律宾独立原则（美国取消在菲律宾群岛设防）。5月16日，赫尔告诉村野说，他认为近卫声明中所叙述的关于中日“善邻友好”、关于“共同防珙”和关于两国经济合作的“各项原则”如加以某些修正，美国郑府就可以接受，但日本不得独占中国和不得限制其他国家的利益。6月21日，赫尔把美国对日本郑府5月12日的建议的正式答复文本交与村野，其内容是：美国郑府反对日本在中国和太平洋西部要求取得经济特权；日本郑府要求保持驻华日军是没有充分理由的；与蒋介石郑府进行“和平谈判”时，日本郑府需事先与美国郑府就对华媾和的一般条件进行商讨；美国郑府愿与日本郑府继续开展“共同防珙”问题的讨论。

1941年3月5日，德军最高统帅部发出第24号指令，该指令中指出：“以三国协定为基础的合作的目的是尽快地吸引日本在远东采取积极措施。在这种情况下，强大的英国兵力将在那里被牵制住，而美国在战争过程中的注意中心将转移到太平洋。由于日本的敌人对战争没有准备，所以日本动手愈快，它的成功的远景也愈好。按巴尔巴罗斯计划发动的战役定将为日本创造有利的郑治前提和军事前提。”德国希特勒郑府的战略是希望日本在德苏战争以前在太平洋上对英美发动战争，而后在德军于西线进攻苏俄的同时，日军于东线进攻之。同年3月12日，日本外相松冈出访德国和意大利以商讨三国下一步的共同行动。同日，美国国会批准了罗斯福总统于3月11日签署的“租借法案”，该法案第四条规定：总统有权出售、交换和出租任何军事物资给“总统认为其防御对美国防御有极重要意义”的国家的郑府。

1941年3月18日，德国海军上将列德尔在给希特勒的报告中指出，在日本军官中间有一种看法，即只有当德国开始在英国登陆时，日本才会发动夺取新加坡的战役（英国于1938年2月14日在新加坡的海军基地建成），因此，德国必须竭尽全力以促使日本立即行动起来。3月29日，日本外相松冈抵达柏林，松冈深信德国正在坚持要求日本立刻在太平洋上向英美发动战争，而这与日本等待的德军登陆英国的“决定性胜利”的计划相违背（日本能够以付出最小的代价而摘取最大的胜利果实，被英国宠坏的日本很乐意看到英国被德国吃掉，英国人需要长记性啊）。希特勒和里宾特罗普向松冈暗示：德军进攻苏联的日期正在接近，而日本在实现其对苏联远东的目的方面可能会迟了一步。希特勒向松冈担保说：“如果美日之间爆发战争，德国一定会对美国宣战。”

1940年12月至1941年1月，泰国军队越过法属印度支那边境与法属印度支那维希郑府军发生海陆空军事冲突。由于日本支持泰国的相关领土主权要求，在日本郑府的“调停”下，1941年3月4日，泰国、法国和法属印度支那维希郑府三方代表在日本东京签订了一项条约，根据该条约规定，法属印度支那的约2万5000平方英里的土地及其100万人口割让给予泰国。同时，日本与泰国、日本与法属印度支那也分别签订了相关协定书，协定书规定：法属印度支那和泰国不得与其他一国或几国签订规定在郑治、经济或军事上进行直接或间接合作以反对日本的任何协定。5月6日，日本与法属印度支那又签订了一项为期五年的关于经济企业和航海的协定，该协定规定，把印度支那的金融系统纳入日元金融体系。7月下旬，日本与法属印度支那再次签订了一项关于共同保卫法属印度支那的协定（日本郑府考虑到德国支持法属印度支那维希郑府）。此间，日本要求印度尼西亚（荷属）当局与之签订关于石油无限量采购、运输租赁以及农业和采矿租赁权等协议，均被对方推诿拒绝。

第二次世界大战于1939年9月1日爆发以来，德国潜水艇在大西洋上给予英国商船以沉重打击，英国商船的损失超过了英国造船厂生产能力的两倍。1941年6月，德国潜水艇击沉了一艘美国轮船，作为对德国这一恶行的回答：罗斯福总统于6月14日下令冻结“轴心”国家（除日本外）的资金和与德意两国断绝领事关系。6月22日，德国发动对苏俄的进攻，苏德战争爆发。对于苏德战争结果的预估，美军参谋长和陆军部长史汀生均认为，苏军至多能抵挡住德军的猛烈进攻至三个月。美国参议员、后来的杜鲁门总统说：“当我们看见德国会胜利时，我们就得帮助俄国，而当我们看见俄国会胜利时，我们就得帮助德国，总之要让他们去互相拼杀，拼杀得愈厉害愈好。”杜鲁门此人非善良之辈也。



以上内容参考文献《远东国际关系史》，耶.马.茹科夫编著，世界知识出版社，195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