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法兰西会否飞出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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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大选第一轮结果出来，“四强”变“双核”--极左梅朗雄和传统右派菲永出局，自称不左不右的政治新星马克龙和极右翼的玛丽娜-勒庞胜出。

　　这符合分析家们的预期。如果不是因为传统右派深陷亲戚空饷门，菲永胜出的可能性极大。然而丑闻缠身，功亏一篑于第一轮。一位有着丰富政治经验的前总理就这样被自己和家人打倒了。至于梅朗雄，这也是一位极具个性色彩的左翼政治家，但他的立场和观点堪称非主流，要不是他在第一轮选举背后民意突然高涨，媒体都不会关注他。客观而言，这样一位有着“巴黎公社”情结的左翼政客，在法国、欧洲政坛不被待见。舆论甚至认为，法国人宁愿选择勒庞也不会选择梅朗雄，虽然两个人都对欧盟不那么感冒。

　　剩下的两位--马克龙和勒庞，前者颇具人气，而且年轻，具有政治明星的气质。后者是传统的极右翼政客，在欧盟内部笼罩民粹主义和脱欧思潮的情势下，勒庞的崛起在法国和欧盟引发了阵阵恐慌。在此情势下，遏制勒庞，就成为欧盟主流媒体和建制派精英的第一要务。如果勒庞笑到最后，给欧盟带来的杀伤力要超过英国脱欧--作为欧盟的基础核心，法国一旦“右转舵”，勒庞不仅要举行脱离欧盟，还要退出欧元区。这对德国大选乃至整个欧盟成员国而言，将是灾难性的分崩离析。

　　只要勒庞不胜，对法国和欧盟建制派而言就是胜利。马克龙勒庞胜出后，欧元涨幅超过2%，凸显市场对欧盟和欧元的信心。

　　当欧盟主流舆论和政治家以战战兢兢的心态观照法国大选时，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公开表达了对玛丽娜-勒庞“夺回法国边境控制权”的欣赏。虽然特朗普表示他没有给勒庞背书，但也凸显大西洋两岸民粹主义政治家的同声一气。

　　这只是第一波战况，5月7日才是法国大选的决战。法兰西还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在浪漫之都巴黎和法国其他地区，这个春天的故事依然充满了悬疑和浓浓的火药味。

　　受马克龙选清不错的影响，法国和欧洲的舆论预测马克龙将获得60%的支持。但考虑到特朗普胜选的“民意偏差”，也不排除法国大选会飞出令人惊愕的“黑天鹅”。从法国现实而言，法国人对现实严重不满，无论是极右翼的勒庞还是极左的梅朗雄，都曾获得不菲的民意支持，凸显法国社会已经沉疴缠身。

　　一是法国经济增长乏力，综合实力在欧洲已经退却到老三。高傲的法兰西人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欧洲的老大，但没有实力支撑的老大底气不足。英国投欧工头之后，在欧盟内外，法国也被德国猛压着成为“千年老二”。

　　二是左翼的奥朗德政府执政乏力，失去民众支持，连奥朗德本人也没有勇气和信心连选连任。

　　三是传统的左右翼折戟沉沙，没有进入第二轮。因而，马克龙和勒庞的对决对法兰西人而言，堪称面临着一场政治革命。是继续坚持欧洲一体化还是让法国脱离欧盟单飞，这是法国面临的严峻抉择。

　　四是法国的社会现实决定了勒庞有相当的影响力。法国开放式的移民政策导致移民没有真正融入法国，在难民潮爆发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贫困移民在各大城市的“孤岛”，而且经常发生社会骚乱。叙利亚危机引发的中东难民潮，更使法国成为欧洲恐怖主义的渊薮。谈恐色变，已经成为巴黎和法兰西的常态。在此情势下，勒庞似乎给了法国人一个看上去很美好的选择--脱离欧盟会让法国更安全。脱离欧元区会让法国重振雄风变得更富裕。

　　但联合的欧洲不可能再爆发大国脱欧--和英国不同的是，法国一直是欧盟的核心。如果法国也脱欧了，欧盟和欧元区就会真的不存在了。

　　基于法国和欧洲的利益，法国和欧洲的建制派们希望马克龙胜选。马克龙本人赞成逐步放松经济管制措施，受到全球金融市场的欢迎。而且，他还是坚定的保欧派，并把自己塑造为对抗特朗普保护主义的堡垒。

　　从现在到5月7日，对马克龙、勒庞、法国、欧盟都是挑战。对于全球市场而言，也将迎来市场不确定期--是一场虚惊还是飞来法兰西“黑天鹅”，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