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最大的悬念，中国的钱正流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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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中国的钱正流向哪里？堪称是当前最大的经济悬念。 　　从跨国流动看，当然是流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因为美元正处于加息周期。此外，日本、英国、澳大利亚和欧元区也是资金的去处。 　　我今天想跟大家探讨的是，资金在国内的流动。 　　简而言之，如果一个地区持续获得增量资金，那么这个地区的经济一定蒸蒸日上。反之，如果一个经济大省，突然连续几年资金流入下滑，那么这个地区的经济一定出了问题。 　　资金的总量、增速、增量是非常重要的经济指标，其重要性远远超过GDP。不过遗憾的是，主流经济学家只会从GDP、三次产业结构变化等角度观察经济，很少有人研究资金的流动。 　　10月26日，央行公布了“2016年前三季度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增量统计表”，这个表格就是观察当前国内资金流动的最好“窗口”。 　　下面就是央行公布的表格，不过原表格是按照地域从北往南排的，我现在提供的表格是按照“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从大到小排列的。表格里的单位是“亿元人民币”（下同）。 　　通过观察上述表格，我们可以发现两组异常的省市。 　　1、跟GDP总量排名相比，北京、上海、四川、湖北、安徽的“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增量”排名有明显提高。其中北京、上海、安徽名次提升最快。换句话说，资金在明显地流入上述省市。 　　2、跟GDP总量排名相比，山东、河南、浙江、河北、辽宁、黑龙江的“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增量”排名有明显的下降。也就是说，这些省份的资金增量不足，未来经济发展可能后劲不足。 　　根据央行表格，“社会融资规模”包括了7个渠道，其中人民币贷款是主渠道，其他还有企业债券、非金融企业境内股票融资、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等。 　　“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最近一年多来事故频发，银行内鬼通过这种方式套取资金，所以央行加强了管理，大部分省市在这个项目上，融资额都是“不增反减”。由于人民币贬值预期增强，境外贷款融资也在下降（企业担心未来还债成本，会因为人民币大幅上升）。 　　下面让我们再看一下“非金融企业境内股票融资”，按照规模大小，各省市的排序如下： 　　这个指标反映的是，各省市通过股市拿到的钱。广东位居第一，符合其经济总量。北京、浙江、上海、湖北、安徽是明显的赢家，排位远远超过他们GDP的排位。山东、河南、四川、辽宁、天津是显著的输家，他们没能在股市上赚到便宜。 　　再看一下“企业债券”，这是最近两年非常红火的融资方式。 　　通过上述表格我们可以发现，北京在过去9个月发行企业债券3386亿元，超过广东位居全国第一。其次，上海、福建、湖南、重庆、天津、贵州也都是赢家，获得了远超其GDP的名次。 　　而浙江、河北、四川、河南、吉林、黑龙江在债券融资上，显然不如人意。 　　通过上述数据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1、北京是当前最耀眼的经济明星，虽然北京企业获取人民币贷款的能力一般，但在资本市场上拿钱能力强大。其中债券融资能力高居全国第一，股市融资能力高居全国第二。今年前三季度获得融资接近万亿，位居全国省级单位第三，是上海的1.26倍。 　　上述融资特征告诉我们：北京的企业更加市场化，在资本市场话语权强大。事实上，在风险投资方面，北京也是国内“投资输出的中心”和“获取投资的中心”，说明这个城市投资与创新的活跃程度。在中国一线城市竞争中，北京正在获得更大的优势，其吸引的资金总量目前相当于1.3个上海，或者是1.3个香港，或者是2个深圳，或者是3个广州，或者是4.5个天津。 　　2、上海虽然在跟北京的竞争中，正在逐步被抛离，但仍然是内地城市实力雄厚的老二。今年前9个月获得的新增社会融资规模，按照省份排名高居第四，相当于“重庆+天津”的1.5倍。 　　鉴于上海仍然具有强大的吸引资金的能力，所以未来经济也非常看好。但上海已经不是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北京才是），目前连内地最大金融中心地位也受到北京的挑战（北京吸引的资金总量和金融GDP都超过了上海）。 　　3、从融资流向上看，广东、江苏作为中国经济总量第一和第二的省份，基本上没有异议。但一些GDP大省，事实上一直是“资金上的小省”。换句话说，他们的GDP低效，含金量不足，经济活跃度也不足。比如山东、河南、河北、辽宁都是如此。至于整个东北地区，在社会融资规模上也比较失意。 　　4、四川、湖北、安徽是今年“比较能搞钱”的省份，融资规模位居六、七、八位，都比他们GDP排序的成绩好。尤其是安徽，上升的很显著。这恐怕也是今年合肥房价大涨的一个重要原因。只不过安徽的新增融资以贷款为主，也就是间接融资为主，直接融资（债券和股票）能力还不强。 　　5、浙江历来是投资活跃的地区，但今年以来在社会融资规模上，一直“跑输大盘”。这可能跟此前浙江通过“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方式融资过多有关，现在央行严管这项业务，给浙江带来巨大压力。如果观察股票、债券融资，你就会发现浙江在“直接融资”上能力强大。这说明，浙江经济仍然高度市场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