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短房：温哥华华裔学生购豪宅，钱的“来龙”与“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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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裔学生周天宇（音译Tian Yu Zhou）在加拿大温哥华豪购位于温哥华海景地段贝尔蒙大道4833号，占地1.7英亩、使用面积14600平方英尺，拥有5间睡房和8间浴室的，原属CANACCORD投资公司创始人彼得.布朗（Peter Brown）的“Point Grey”大宅，花去3110万加元（约合1.57亿元人民币），其中向银行按揭贷款990万加元，其余均为一次性付清。

　　消息传出后，本已因房价不断飙升被评为“加拿大住房可负担性最差城市”的温哥华及其所属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简称卑诗省）一片惊愕和愤怒之声。本已被高房价和“华人哄抬大温房价”传闻所激怒的当地人纷纷重谈“外籍人士限购”、“征收空置税”等老调，一贯对这些意见持谨慎、饱受态度的省长简蕙芝（Christy Clark）也感受到强大的压力，在媒体集中报道“最牛华裔学生”事件当天，在首都渥太华呼吁联邦政府协助加强对房地产交易的跟踪监控，以帮助各省获得更确切的房地产交易数据，而省政府则已在日前要求该省房地产买家自6月起在购房时申报自己的国籍。

　　其实详细分析“最牛华裔学生”的购房信息，不难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据报道，该豪宅“纸面上”的购房者其实有两人，其中之一是如今“名震中外”的“最牛学生”周天宇，占该物业权益比高达99%，另一个不那么引人瞩目的是登记为“商人”的冯翠（音译Cuie Feng），占该物业权益比仅1%。耐人寻味的是，“大业主”周天宇被当地舆论质疑“不具备负担能力”（且不说首付，《温哥华太阳报》统计，该物业每两周就要支付银行贷款本息17079.41加元，每年还需负担地税约8万加元，且温哥华地税逐年上涨），但这位神秘的“小业主”冯翠却在今年被评估拥有2560万加元的总资产。有业内朋友分析称，之所以要挂上这位“小业主”，是为了获得那笔990万加元的巨额房贷——很显然，这样一笔房贷的合资格申请者，只能是“千万富翁”冯翠，而非“最牛学生”周天宇。

　　近期大温哥华地区房价频频异动，成交量、成交价格走势热到让人看不懂的地步。熟悉加拿大情况的朋友都知道，温哥华所在的卑诗省是加拿大平均工资最低、平均物价却最高的省区，当地人的住房负担能力十分有限，支持高房价和大成交量的资金和买家，自然只能来自境外。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正如许多数据和分析所指出的，尽管“中国买家炒热大温房地产”的说法盛极一时，但提出这一说法的人迄今并不能拿出有说服力的数据和财力加以佐证，当然，持相反立场的人拿出的论据（如纸面显示大温地区房地产买家中，拥有中国籍的比例并不高）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业主“人头”的国籍，并不一定和购房资金的“国籍”相同。

　　一些熟悉温哥华房地产行情的业内朋友指出，大温房地产背后推动资金“水很深”，既有包括中国人在内、海外豪客带进来的游资，也有加拿大当地金融机构违反自己禁令“放水”而增加的泡沫，甚至有人言之凿凿，指出美国EB-5投资移民项目也被某些金融理财机构所利用，将之包装成可做1:10“放大盘”的杠杆项目，改头换面地投资到温哥华房地产中来。而这些“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涌入加拿大房地产市场的资金中，究竟有几分白、几分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回到“最牛华裔学生”话题上，前面从按揭层面已分析其并非此事件中真正的“大牛人”，更有业内朋友称，他究竟是真实的业主，还是不过替人“顶缸”、拿一笔“好处费”的“人头”，也尚未可知。

　　如今大温哥华居民对此已近乎忍无可忍，但他们中大多数冷静者也知道，光着急开药却不掌握病情是不管用的，也正因为此卑诗省长才会向联邦政府喊话“求援”，但效果恐怕够呛——前任哈珀政府和现任杜鲁多政府都曾信誓旦旦，要拿出50万加元预算，去“彻底调查”加拿大房地产资金来源问题，可50万加元是怎么个概念？目前大温哥华地区标准独立屋均价已突破百万加元，这笔堂堂调查费买半幢都不够。

　　很显然，加拿大方面试图弄清涌入本地房地产之外来资金的“来龙”，但遇到困难，那么中国呢？

　　中国应该设法从另一端、即涌入加拿大房地产市场的中国资金之“去脉”，设法理出一条头绪，这不仅有助于弄清是否有“黑钱”或不当得利涌出国境，有助于查清一些贪腐和经济类违法犯罪行为，也有助于正本清源，保护合法出入中国的资金和财产，保护在海外本分度日、遵纪守法的大多数华人华侨的声誉和利益。

　　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兴趣看到这些涌入加拿大温哥华房地产市场巨额资金的“来龙去脉”——因为这绝对比疑团重重的“最牛华裔学生”故事精彩一千倍、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