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学东：不能拿外汇储备任性放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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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的数据显示，9月中国目前的外汇储备余额近3.17万亿美元，为2011年6月以来最低值，较8月下滑188亿美元。这是连续三个月下滑，也是下滑幅度最大的一个月份。而从人民币走势上看，9月当月人民币基本再6.70以上保持稳定，这月外汇储备为何下滑如此之多，官方没有具体解释，不过人民币贬值预期明显，结售汇逆差扩大，资金流出严重，而央行为了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再6.70以上，必然抛售一些外汇储备，这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

　　也就是说，从去年8月11日汇改以前开始，人民币汇率贬值预期逐渐加大，资金外流严重，外汇储备缩水严重开始，外汇储备的战略位置就更加重要了，这时候，外汇储备作为稳定人民币汇率，实现宏观调控的目的。再中国当下，这个目的比什么都重要，因此外汇储备已经成为最重要的政策工具。

　　这进一步说明，中国外汇储备的运用再次进入转型期。

　　外汇储备运用最大的举措是2013年实行外汇储备的委托贷款，国家外汇管理局表示外汇储备委托贷款启动，外汇局在创新外汇储备运用方面积极探索，成立了外汇储备委托贷款办公室（SAFECo-Financing），负责创新外汇储备运用这项工作，支持中国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提高对外开放水平，更好地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

　　事实上，国家开发银行早就利用外汇储备的委托贷款向境外贷款，或者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去年7月24日，国务院办公厅公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进出口稳定增长的若干意见》，提出了7方面具体措施，为外贸企业减负助力，促进进出口稳定增长。其中有一条是继续扩大外汇储备委托贷款规模和覆盖范围，进一步推进外汇储备多元化运用。

　　此后政府对于外汇储备的委托贷款信息展现很少，去年9月，中国外汇储备大幅下滑，央行透露，当月外汇储备委托贷款项目进行了一些资金提款。

　　去年5月份，有消息显示，中国央行曲线向国开行、进出口银行等政策性银行注资逾600亿美元。央行将以外汇储备委托贷款债转股形式，注资国开行和进出口银行，农发行由财政部追加资本金。其中，曲线注资国开行和进出口银行的金额分别为320亿美元和300亿美元。笔者推测，对于国开行和进出口银行的注资可能就是此前的委托贷款不用归还，而是变成了中国央行对于这两个银行的资本金。

　　其实，外汇储备贷款大多是战略性的，有时候收益性可能要考虑少一些，贷款的对象大多属于欠发达国家，政治考虑因素比较多，贷款期限长，贷款的风险比较高，所以债转股可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最近有外媒报道，中国外汇储备境外贷款的风险问题。按照经合组织的标准，中国2013年到2015年间发放的发展贷款前10个接收国中，有6个被认为属于违约风险最大的国家之列。相比之下，世界银行2011年到2015年间的发展贷款前10个接收国中，只有两个国家处于同一风险类别。

　　此外，中国此前曾经有一种外汇贷款创新方式，比如向俄罗斯、委内瑞拉等石油出产国实行贷款换石油计划，其实就是勇外汇储备去置换石油，但是这个计划目前遇到很大的困难。从2014年开始国际石油价格开始大幅下滑，目前已经到了50美元左右，这削弱了借款国偿付以石油作为抵押物的贷款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中资银行和非洲借款国对签署新项目变得更加谨慎。部分以石油作为抵押物的贷款已转变为不良贷款，中国为此与乍得、加纳、安哥拉等国家重新磋商了债务条款。而去年以来，委内瑞拉经济崩溃，一度传出有500亿美元贷款违约，导致国内对这种海外放贷行为产生疑虑。

　　其实即使俄罗斯这样的国家，也对中国的外汇贷款还款产生困难。比如今年9月份，俄罗斯管道运输公司首席执行官NikolayTokarev称，该公司希望以卢布偿还国开行100亿美元的贷款。俄罗斯石油管道公司于2009年与国开行签署协议，向前者贷款100亿美元，期限为20年。该笔贷款被用于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ESPO）的建设。根据俄罗斯管道运输公司6月30的公布的文件，该笔贷款的公允价值为5570亿卢布（87亿美元）。

　　由于石油价格下跌，俄罗斯经济一直疲弱，最近几年来，卢布大幅波动，这或许是俄罗斯管道运输公司希望以卢布偿还贷款的原因。而对于中国来说，如果俄罗斯不用美元还款，而是用卢布还款，卢布是俄罗斯央行直接可以印刷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这对国开行来讲无疑是一场噩梦，无异于实质性违约。

　　中国正在大力推进一带一路计划，目前的主要突破口时东南亚和非洲国家，这些国家经济发展落后，基础设施尤其是空白，急需资金，中国的外汇储备正好为他们所用，这是一带一路计划推进的一大突破口。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权衡号外汇储备贷款风险到底有多大，归还能力有多少，外汇储备用于贷款，是否足够解决目前的国际支付，是否足够解决人民币汇率稳定的大事。

　　9月末，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樊纲在东京参加第12届北京-东京论坛时表示，人民币近期贬值，一个原因是前几年大量热钱炒作人民币，导致人民币升值。“目前贬值正是对炒作的一种纠正。而且目前人民币汇率盯住的是一篮子货币，其中的英镑和欧元都贬值了，人民币也应该走低。”

　　如果按照他这个观点，中国外汇储备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热钱，是热钱必然要流出，那么目前三万亿左右的外汇储备就更加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富裕，境外外汇贷款必须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