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慧：资本项目开放不足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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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8月11日汇改到今年8月11日已经一周年了。这一年来，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贬值达8.9%，结束了人民币单边升值走势，人民币灵活性和弹性明显加大，人民币汇率抗击市场较大波动的抗击力大大提高，人民币汇率离市场完全决定机制越来越靠拢。

　　但是，隐约感觉人民币汇率再往前改革已经遭遇到巨大瓶颈制约，而且这一年来的三次大波动，最终还是依靠干预之手来“平息”。去年8月11日，央行宣布将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大幅下调1136基点至6.2298，随后三天人民币兑美元累计暴跌近3000点，直接跌入6.4时代。人民币汇率一泻千里，倒逼央行最终出手干预。

　　第二轮去年12月25日到今年1月7日，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累计下调933点，降幅高达1.44%。与此同时，海外做空及套利人民币势力凶猛，在岸和离岸人民币汇率分别跌破6.59和6.70。最终还是干预之手将做空势力击退击溃。

　　第三轮出现在今年5月之后，美联储加息预期再升温与英国脱欧的“黑天鹅”事件双重打击，让人民币价格承压。截至7月下旬，人民币在两个半月内贬值了逾2400点。这次同样是中国央行出手干预，收拾残局，稳定住了人民币。

　　人民币汇率改革走到如今，仍然离不开“干预”的拐棍在市场里遨游。什么时候扔不掉“干预”之拐，人民币汇率就像小孩子永远长不大的。那么，接下来将耽误人民币改革之大计。

　　人民币汇率离不开干预之拐，就谈不上国际化，谈不上国际货币，谈不上市场化。阻力何在？最大阻力只有一大绊脚石，即人民币不能自由使用与兑换，人民币资本项目不能自由跨境流动。

　　人民币的远大抱负在哪里？在于国际化，在于成为与美元分庭抗礼的国际结算、储藏与交易、价值衡量的货币。

　　决定一种货币能否成为国际货币的根本因素是主权国经济发展水平与总量，特别是国际贸易量占比。英镑与美元先后成为国际第一货币，背后是英国与美国经济与国际贸易量先后位居全球第一。中国目前正在大踏步向这个目标迈进。但是，一个先决条件是在于货币机制本身要符合国际货币的基本的、起码的要求与条件。

　　最重要条件有两个：一是汇率必须完全市场化，二是货币必须自由使用与兑换。二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汇率市场化后，如果货币不能自由使用，那么这种市场化是伪市场化的。一种价格的决定因素是这种物品可以完全市场化交易与流动，否则就不会有真实的价格。对于人民币价格同样如此，如果人民币不能自由使用与兑换流动，那么形成的汇率就不是市场化汇率。这是人民币国际化，成为国际货币的最大阻力。

　　虽然人民币名义上加入了SDR，但是人民币不能自由使用与兑换流动，那么国际投资者以及国际企业与个人，谁又敢于手握一种在关键时期不能脱手或持有买入的货币呢？汇改一年来的实践，已经凸显国内资本市场开放程度仍不足，成为掣肘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最大阻碍。

　　因此，到了下壮士断腕之决心改革人民币资本项目下完全可以自由使用、兑换与流动的时候了。否则，人民币改革将彻底陷入困境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