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也谈官员的“威信”
为官之道，威信是不可或缺的品质。试想，任何一个当官的，无论官大官小，如果没有一点威信在身，还哪里有为官的样子呢？当官就得有威信，没有威信的官员是干不好官事的，这大概是人人皆知的常识。共产党的官也不例外，不论官大官小，也都需要有相应的威信才行。但是，古往今来，对于什么是威信，怎样做才能搞出威信，不同时代与不同层面的人却有不同的理解。在古代，可能因为咨讯不发达、信息不流畅的关系，官员的威信离不开鸣锣开道和叫威喊堂之类的把戏，对此，老百姓从各种古装戏中见得多了，这是威信展现与表达的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无论走到哪里，老百姓都奔走相告，夹道欢迎，前呼后拥，竭诚展现爱戴拥护之情，这也是威信展现与表达的一种方式。
客观地说，用这样的办法树立或者展示官员的威信，不能说没有一定的道理，但同时不能不承认的是，这种树立或者展示官员威信的办法未免流于表面、流于形式，而且往往还是“威”多“信”少，犯了只看重“威”而不太顾及“信”的毛病。所以，认真辨析一番“威”与“信”的关系，并在实际的生活中正确地加以处理，不但官员需要有这一觉悟，普通老百姓也一样需要这个觉悟。
那么，威”与“信”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笔者以为，“威”与“信”是互相关联、但又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个要素。
首先是来源不同。有“权”就有“威”，但有“德”才能有“信”，也就是说，“威”来源于权力，有了一定的“权”，自然就产生一定的“威”；而“信”则来源于德行，只有具备一定的德行才能被人们所信任、所敬仰。
其次是作用不同。“威”的作用是让人产生畏惧，俗话说就是“怕”，而“信”的作用则是让人“亲”与“爱”。当年共产党闹革命的时候，共产党的干部之所以能在群众中扎下根，得到群众的掩护保护，起作用的主要是“亲”与“爱”，而不是什么“威”。所以，那个时候干部所谓的“威信”，主要的成份是其中的“信”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最后是二者相辅相成。“威”与“信”不可分割。只有“威”没有“信”绝对不行，如果这样，老百姓对官员尽管可以怕，但并不妨碍同时还鄙视。既怕又恨，这是老百姓对许多官员的态度，历来如此，就是今天也不例外；如果只强调“信”而忽视“威”，那也难以做到令行禁止，也不符合官员的身份。古人云，“君子不重则不威”，为人尚且如此，官员岂能无威！
这样辨析下来，可以看出，在威信问题上，最根本的是“信”，而“威”则在其次，如果借用“皮”与“毛”的关系来形容，那么“威”就是“皮”，“信”就是“毛”，“威”与“信”的关系类似与“皮”与“毛”的关系。
现在，有些人对于“威”与“信”的关系处理得相当糟糕。在实际生活中，一个突出危险的倾向，恰恰是把“威”与“信”的关系本末倒置，一些人把“威”看得极重，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把“信”丢在一边，认为不实惠、不管用，有没有都没关系。这是相当危险的。当官得有信誉，得说话算数，说的东西得有人相信，如果说什么都不信，没有老百姓的基本信任与尊重，那就麻烦大了。比如，某个乡镇长对老乡喊话，说“老乡们，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如果老乡在底下嘀咕着骂，“去他妈的，他说话历来如同放屁，今天太阳大概是从西边出来的”。在这样的信任关系下，如果这个乡镇长再去对老百姓讲一堆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爱国主义，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道理，结果会怎么样呢？结果注定是老百姓要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让类似这样的官僚守护社会主义，还不如让狗看门或者让猪看家管用，对社会主义是这样，对国家对民族也是这样。就目前情况看，现在中国官僚队伍的威信，总体来说相当低下，这是执政党政治上的一大失败，也是改革开放的一大失败。不承认这一点是不行，只有老实坦诚地承认这一点，才能在反腐败上下大功夫，才能在“从严治党”上下大工夫。令人欣喜的是，目前在这个问题上的努力已经见到了良好的效果，但愿这种趋势能持久深入地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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