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用医疗废弃物制餐具，实为投毒
近日，南京栖霞公安分局历时三个多月成功侦破南京市首起医疗废物污染环境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3人，其中1人被逮捕、2人被取保候审。而在现场一个废品收购站内查获医疗废弃物约13.5吨，实际查实嫌疑人收购、倒卖医疗废物数3000余吨，涉案价值4000余万元。近日，3名嫌疑人被提起公诉。更让人震惊的是，嫌疑人倒卖的这些医疗废弃物经过层层转手、加工后，竟然成为了我们餐桌上的餐具、仿冒知名品牌的塑料玩具等。（12月19日《凤凰网》）几天前，笔者还在谈当今中国“互害”问题。此前在《腐败亚文化，已造成群体性“互害”》一文中，就罗列了一些当今社会不正常的现象，比如办事找关系，然后给好处，以至于孩子上学给老师送礼，亲属生病给医生送“红包”都成了“潜规则”。而反过来，那些凡事都要找人的“底层”群众，又会通过制假售假，拿“注水肉”、“地沟油”甚至有毒食品来祸害包括收取“红包”的这类人。久而久之，社会互信逐渐丧失，换来的只能是群体性“互害”。
由这起“用医疗废弃物制作餐具案”，我还想起另一方面的社会“互害”，那就是已直接影响中国经济甚至社会稳定的“消费外流”问题。大家知道，近20年来拉动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在这几年增幅都明显放缓，第一季度进出口额还首次出现下降，而长期“消费不旺”在近几年却戏剧般地变成“外旺内不旺”，造成了严重的“消费外流”现象。《2015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显示，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达到1.17亿人次，旅游花费1045亿美元，分别比上年增长9.0%和16.6%。
笔者在《环境商业欺诈才是“消费外流”主因》一文中，就这种现象表达了对未来中国经济的担忧，并呼吁建设国内诚信市场，消除价格欺诈、假冒伪劣，遏制“消费外流”过快增长态势，拉动内需。
我们知道，“注水肉”、“地沟油”甚至“皮鞋奶”对人体的危害，都无法与“用医疗废弃物制作餐具”相提并论。因为这些一次性医用输液袋、输液管、输液瓶等医疗废弃物，都残留有严重影响人体健康的化学药物，若不集中处理，就会污染土地、水源和空气，一些抗菌素对人类的危害更是难以估量。因此，国家对医疗废弃物的处理，有一套强制性规范措施，如国务院颁发的《医疗废物管理条例》。
就该起“用医疗废弃物制作餐具案”而言，医院及医院法定代表人必须负“第一道”责任。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以及《医疗废物管理条例》均明确规定，产生的临床废物、医药废物及废药物、药品等医疗危险废物，必须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进行消毒、毁型等预处理和处置。违反规定随意处置医疗废弃物，造成严重后果的，有可能构成污染环境罪，最高可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该案3000余吨医疗废弃物，绝非一朝一日形成，也非独家医院随意处置，而且部分医疗废弃物已被制成直接影响人体健康的餐具和直接影响儿童健康的玩具，造成的后果无疑属“特别严重”，无疑涉嫌污染环境罪。由于中国公立医院的院长同时是官员，因此还有可能涉嫌玩忽职守罪。窃以为，司法机关若不追究医院及院长的法律责任，该案将开启一个非常不好的先例，司法官员自身及自家孩子也将难以避免成为未来受害者。
网上还有一种十分可怕的说法，称医疗废弃物已经成为医院保洁员的补贴。此前笔者也有耳闻，但总认为这仅存在于部分小型医院，如果这是普遍现象，哪怕是偶一个地区的普遍现象，窃以为卫生主管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就该引咎辞职。
而“用医疗废弃物制作餐具案”的具体操盘手们，更应该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除了涉嫌污染环境罪外，还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直接用医疗废弃物制餐具的奸商，其行为实质上是投毒，因此或涉嫌投毒罪。
在笔者看来，凡涉及到食品、药品犯罪，都应该“顶格处理”。对于“顶格处理”仍起不到威慑犯罪目的的法律条款，我们可以通过网络的充分讨论，呼吁立法机关修改法律条款，加重惩处力度，最终让违法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处，才能促进食品药品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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