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巧俊:为何要紧盯雷洋之死的真相不放?
如果你读了雷洋的散文,如果你看了雷洋的书法,如果了解雷洋在学术中的作为……你会用四个字来概括:“青年才俊”。然而,雷洋的“文艺”之现,却加重了文艺青年的悲伤。这不仅仅是对雷洋英年早逝的惋惜,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痛彻心扉。
对雷洋的围观,那是公民的觉醒,所以我特别讨厌“消费雷洋之死”之说,这是一个让人们转移视线的掩蔽弹。
还有人说,如果雷洋不是人大硕士,会有这么多人关注吗?可能没有这么大的围观力量,但不是没有人关注。底层的人也同样有人围观。比如高莺莺案、佘祥林案、钱云会案等等,不也很多人去关注吗?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关注“三农”,记得10多年前,一位都市报编辑对我说:“ 洪老师,这是一个都市新闻的时代,您那些‘三农’文有多少媒体会刊登,为何不改弦易辙呢?”然而这么多年来,我依然以“三农”题材创作为主,坚持关注底层老百姓的命运。
4月28日,我写了《乡村黑社会的“江湖”》,这是一位网友请求我评论的,写的是山东临沂市莒南县筵宾镇小仕沟村,蔬菜大棚频遭神秘火烧,其实村民们都知道是那位“土皇帝”村支书利用一批黑帮干的。第一次发生烧大棚时,被烧的村民不吭声,村民们也不吭气;后来有次大棚被烧,村民报了警,结果坏人没有被惩罚,报警的反而遭打,而这位村民挨打时也没人围观不让打;之后便是大棚一次次被烧,以至两年烧了近百起大棚。
我想,当初第一次大棚被烧,村民们就团结起来围观,可能这个村支书就不敢烧第二次;如果烧了第10个大棚时,村民们联合起来去政府反映情况,追问当地派出所不作为,要求对破坏农业生产的人严惩,还会有这么多次烧大棚事件?
媒体曾经报道,说一个恶棍看见有一家门没关,知道男的出去打工了,便悄然溜进屋里,强行与女人发生性关系。有了第一次,这恶棍胆子越来越大,门关了,他就爬墙越壁到屋里与女人睡觉。有女人哭着给在外的丈夫打电话,女人的丈夫回来找他,这个流氓说,你敢咋样?我灭了你全家!于是这个男人带着老婆出去打工了。从此,这个恶棍变本加厉地与村里女人睡觉,他说:“村子里每一个年轻的女人,只要老子愿意,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和她上床!”后来村民们觉醒了,乱棒打死了这个坏蛋“西门庆”。
如果当初,第一个被强奸的女人去报案,后面还会有这么多女人受害吗?
其实坏人有时是被“好人”放纵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思维把自己害了。
在这块土地上,大多人的维权意识淡薄。从我的维权经历就知道。我的住宅小区旁曾有锯石板的,其噪音超70分贝,当我去投诉时,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反问我:“周围那么多人,就你喜欢投诉。”其意是周围几百户,就你逞能,别人能睡觉,就你睡不了?因为大家都认为不是他一家的事,所以他们就不投诉维权。维权如此,制止坏人作恶也如此。如果坏人作恶,大家都保持沉默,恶人就会更嚣张,肆无忌惮。
如果每个人利益受损,被侵权,就去维权,见到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平、公正的事就进行批评与监督,社会风气还会如此吗?假如碰到坏人作恶,每个人都能旗帜鲜明、勇敢地斗争,坏人还会这样嚣张?
我们对雷洋之死的真相追问,就是为了不成为下一个雷洋。可以说,信息不公开,程序不透明,就无法保证不成为下一个嫖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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