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决定论是万能的吗?(一)
曾经读过一本书,叫做《历史决定论的贫瘠》。讲的是自然科学有规律可以探寻,例如行星轨道,海潮起落。但人类行为是由主观因素决定的,不是自然规律,也不能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社会学创始人孔德曾试图用物理和化学方法来研究人类社会的运行,但他失败了)。历史决定论认为人类的历史是被某种“规律”或“必然性”所推动的---人类从原始群落到奴隶社会再到封建时代,甚至未来可能进入的共产主义“天堂”是被决定了的。但事实上不存在这种规律,人类的历史和未来也没有被什么东西所“决定”。那么经济决定论是不是历史决定论的翻版呢?电影《淮海战役》里,粟裕有这样一句话:“七个纵队!七个纵队就可以包打天下了?”七个纵队不能包打天下,那么经济学就能包打天下吗?这几年,我发现经济学家,理财顾问,证券分析师这一类人大有横行于世的趋势。以至于澳大利亚的媒体都这样评论中国:现在的中国并没有发动战争的可能,也不愿进行像当年美苏冷战那样的对抗,他们的主要兴趣是做生意......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有一句尽人皆知的论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意是:一切政治制度,主义信仰,国家体系甚至是民众的精神世界无不受到经济基础的决定。这是典型的“经济决定论”,它说的对吗?我对这个论调产生疑问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而产生一些自己的看法就在最近(2015年10月末)。我认为经济学和其它任何学科一样,都有其适用范围,超出了其范围去涉猎其它领域,甚至宣称别的领域都受自己的“节制”,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也不会真正解决什么问题。
经济决定论的观点认为:如果一个国家经济高度发达,尤其是市场经济高度发达,那么这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必然会发生变化---建立民主制度,议会内阁,总统选举(也就是过去所说的资本主义政体)。经济强国必然是军事强国,因为有钱购买和制造先进的武器。也必然是科技强国,因为所谓“科学创新”,实质上离不开巨额的项目研发资金。好,让我们来看一下事实如何:香港经济曾经空前繁荣,但它在那时是殖民地,港督是由英国政府指派的。新加坡是亚洲四小龙之一,但它至今都被李氏家族控制着,说白了就是“家天下”。中东国家普遍经济强大,但阿联酋却是部落酋长联盟,实行贵族共和制。沙特是君主国,在民主政体遍及全球的今天,亲王竟然还高达5000多人(洪秀全胡乱封王也只封了2700多个)。按照经济决定论的观点,这些经济高度发达的地区应该催生出“上层领域”的变革了吧?再来看看经济基础是否就决定军事实力,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经济一落千丈,金融崩溃,物价飞涨。但种种迹象表明,美国对俄罗斯依然是惧怕的,因为俄罗斯的军事力量仍然可以毁灭世界(叶利钦时代曾出现过一个“世界末日”计划)。清朝在1840年GDP仍占世界的30%左右,却输掉了鸦片战争。甲午年间,经济总量虽已严重下降,可还是几倍于日本,北洋水师终究全军覆没......
近年来,我越发倾向于认为:企图以经济学的数据,理论来研究历史事件,政治变革和战争成败是一种以偏概全的方法。经济学试图证明的那种在历史,政治,军事甚至文化背后存在的“决定论”是不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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