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国际金融市场乱象
美元贬值,黄金暴涨,而油价暴跌;发达国家疯狂铸币,债券市场几无收益,而股市也快挺不住了。与此同时,其他大宗农产品价格也有跃跃欲试之感,棉花期货价格前一段暴涨,这一段又开始暴跌,而菜油价格接续棉花启动上涨走势。谁能说清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这都可能预示着,这个世界正在酝酿着一场大灾难——滞胀。同时,也预示着更为重要的一种可能性——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以美元为核心、以自由汇率为特征的国际货币体系正处在解体的边缘?
“滞胀”我们前边的评论已经说过了,主要依据是:QE+负利率+金融资产荒。大规模QE放出了那么多货币,而负利率导致债券资产收益过低,屡创新高的股价风险远远大过收益,那钱该去哪?如果它们冲进商品市场那“滞胀”立即发生。问题是:“热钱”可不可能冲进商品市场?很明显,所有国家的政府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因为在各国都需要大量资本进入实体经济、并试图以此实现“再工业化”的时候,大量“热钱”冲进商品市场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原因在于,一方面资本将更加稀缺,另一方面高企的工业原材料价格将打断“在工业化”进程。
这就是当今世界的一大矛盾:“热钱”不愿意从事实业投资,希望能有可供炒作的金融商品;政府希望能有更多的实业资本,不希望“热钱”进入商品领域恶炒。那怎么办?不采取非常手段,就找不到解决方案。于是,所有金融市场都将在这样的僵持过程中不断演变,什么都可能发生,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专家、官员都会认为,当今世界是一个不确定的世界。前香港证监会主席沈联涛先生最近在《财经》杂志发表文章论述了这个“不确定的时代”。他认为,有五种因素——地缘政治、气候环境、技术、非传统货币政策和创造性破坏决定了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个论述十分精辟,耐人寻味。
不过我认为,这些事件不会单独、孤立地影响世界,而是在综合、博弈、选择的过程中对世界构成影响。这当中充满隐蔽性、模糊性,而且没有经验可谈,从而使我们的认知无法企及,所以“不确定”变成了时髦。但是,我们不能停留于此,必须找到基本规律,已从基本规律,并以逻辑推演的方式去认识和感知未来,否则我们将陷入“宿命论”的困惑。我认为,对经济管理者而言,必须更加相信逻辑正确性。而我们过去,更加相信“眼见为实”,也正因为相信眼见为实,使得我们政策显得十分被动。
我们回到另一个问题: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以美元为核心、以自由浮动的汇率制度为特征的国际货币体系会不会解体?以我看,沈联涛先生没有看到这个问题带给世界的不确定性。我认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正在进行时。典型的特征:历史上保持了30多年的、美元指数与石油价格的“负相关关系”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黄金与美元指数之间的“负相关关系”也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这个变化在于:美元稍有贬值变化,黄金涨幅巨大;但美元升值过程中,黄金下跌却十分有序而轻微。
更重要的迹象是:深知美元霸权重要性的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居然不断主张世界回到金本位。与此同时,大量国际金融巨头放弃了黄金空头言论,转而唱多。更严重的问题是:特朗普如果当选美国总统,他会不会以更大的尺度推进美国的“再工业化”?会不会真得把耶伦赶出美联储,而让美国采取出人预料的货币变革?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突出的迹象:美、中、俄、欧在国际货币体系问题上的博弈已经十分清晰。而美国大量军力移向亚洲,这个背后仅仅是个别点的军力失衡的问题?我看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这样的较量最终在国际货币体系上会出现怎样的结果?真不知道。这当然是全球经济最大的不确定性。
中国应当怎么办?我认为,不管国际市场、全球经济未来存在多少不确定,但一点应当是肯定的——混乱、飘忽之下一定会出现大乱子。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应对最坏情况发生的准备。什么是最坏的情况?大家可以各抒己见。但不管多坏,未来的中国经济政策应当更多地倾斜于国内经济稳定,社会安定。为此,我们的必须放开手脚,没有不可用的工具,关键看你会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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