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松:“你虐狗,我虐你”的乱象何时休
威海人戚某做了件确实残忍的事情。8月1日,他开着一辆轿车前行,车后系着一条无法跟上速度的小狗。被拖行的小狗鲜血淋淋,最后死了。然而比戚某的车速更快的,是触犯了众怒的网友奔走相告的速度。小狗还在挣扎的时候,微信上,戚某的行为已经以几近直播的方式广为传播。网友根据车牌号同步“人肉”出戚某的基本信息,很快,戚某被愤怒的“不满群众”围堵。有目击者称,曾听到爱狗人士要求戚某从车里出来给狗下跪,语气激烈;其中有几名爱狗人士当场给狗“作揖祈福”。
昨天,威海警方通报,已将“戚某及现场4名有过激行为人员带至分局审查”。
一条小狗的生命能够引发这么多人的关注,本身是一件好事。戚某的行为,应该受到舆论的指责。但是虐狗的戚某最终成为人虐的对象,爱狗的情绪就超出了法治所允许的范围。所以,4名虐人的爱狗人士,与虐狗的戚某被警方一齐带走,法治这把剑,亮得很及时,很到位。
有疑似虐狗司机本人通过微博解释称,此狗是“两年前收留喂养,近日发病咬伤我两次、咬伤同事一次,给同事带来很大伤害”。然而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在公众场合“处理”这样一条生命,事后道多少歉、悔多少悟,都是苍白的,戚某应该在反思珍惜动物生命的同时,检视自己对于爱狗人士的不敬。正如爱狗人士所言,你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
但是,在威海这起虐狗事件中,爱狗人士传递这番情绪的方式却发生了质的变化。一些爱狗人士最后以“你虐狗、我虐你”的方式惩罚试图虐狗司机,这就不仅超出了法治的红线,也突破了爱的底线。它带给人们的感受是,在“不满群众”眼里,一个虐狗者生命的尊严,远不如一条狗的生命来得重要。
人不爱狗,我不爱人。这是近年来发生在全国的多起涉狗事件中,众多爱狗人士的集体情绪。从玉林的狗肉节的弩拔弓张,到各种场合因狗而引发的以命相搏的对峙,爱与不爱之间,从来就没有找到协调解决的办法。威海虐狗事件,虽然没到狗命要拿人命偿的地步,但“不满群众”表达不满的方式,却是与爱狗的善心不相匹配的。虐狗的司机确立可恶,哪怕这条小狗真是收养来的,哪怕它真就咬伤过司机咬伤过同事,却也不应该用公开拖死的方式惩罚这么一条小。但是,“不满群众”真要展示爱狗之心,兜底的爱人之意不能突破。都是生命,你不能说因为自己爱狗,倘若有人要虐待所爱之狗的生命,就要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若此,善待动物的行为就失去了善待生命的本意支撑。
尽管威海虐狗事件,与爱狗人士从人嘴里争夺狗的生命之争不同,前者是纯粹的报复性虐狗,后者是风俗传统的异同,但是,不论是哪一种情形,爱狗人士对狗的生命的尊重,与对人的生命与尊严的尊重,都是不应该割裂开来的。爱狗人士想要别人都像自己一样善待狗狗,首先要让别人感受到你有一颗与人为善的真心。
当今社会因为狗狗而引发的各种群体性冲突,是与爱狗人士表达爱心的过激方式分不开的。当然,诸如威海戚某这样的虐狗行为,至今还停留在道德的口水战层面,这不得不说也是法律设计的遗憾。围绕各种涉狗的矛盾冲突,如何在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如何区分传统习惯与恶意伤害之间的关系,不应该由人与狗、人与人之间的情绪与暴力来制衡,而是最终应该由法律设计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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